大草原上一望無際,寒風呼嘯席捲著整片寂寥。
寒冷如冰的河道旁,一年幼少年渾身溼透,額角有傷,鮮紅的血珠順著髮絲滴進眼睛裡,少年神智不清,迷迷乎乎睜開眼睛,看到一條蜿蜒遠去的河流,感到渾身冰冷。
為何會在這裡?冥山坍塌,父皇,母后。少年神智不清,又暈倒過去。
司寇國地處邊界苦寒之處,一到冬天,草木枯寒。
老婦人推開房門,寒風瞬間侵入灌滿屋子。婦人連忙關回房門,裹緊身上的衣服和頭巾,肩上挑著兩個桶,想去河邊挑些水用。
到了河邊,正準備打水,卻發現不遠處居然躺著一個人,好像還是一個孩子,小小的縮成一團。這麼冷的天,又怎麼躺在河邊?
婦人連忙跑去一瞧,果然是個孩子身量,俯面趴在地上,只是衣服著裝太過奇怪,應該不是司寇國人。婦人猶豫著,但看著孩子渾身溼透,頭髮都結了冰,如果放著不管,定是會被凍死。婦人伸出手,試探著推了推少年,“孩子?孩子?”
但是沒有反應。
婦人邊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邊伸手把孩子正面翻過來。
當看到孩子的臉時,卻嚇得失聲叫了出來,連忙抽手,倒退了幾步。婦人連忙把臉轉到一邊,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嘴裡慌張地念叨著,“罪過!罪過!聖光神保佑保佑!”
婦人又好像怕自己是昏了眼,看錯了。又哆哆嗦嗦看了一眼,真的是三隻眼!
婦人連來時挑著的桶都無暇顧及了,慌不擇路地跑著,嘴裡不清不楚的念著,“罪過,罪過,罪過。”
沒過多久,在婦人的帶領下,一支騎著馬騎兵模樣的隊伍又出現在河道旁。領隊長下馬,伸手把少年翻了回來,赫然看到,這孩子的額頭上居然長著第三隻眼睛。
領隊長嚇得連忙抽手,旁邊圍著的騎兵也都倒抽了口冷氣,嚇得倒退了幾步。雖然來之前,婦人報告說了,可是還是不相信,也知道普天之下沒有人敢開這樣大的玩笑。心裡矛盾得做了些準備。如今真正見到了卻是另一回事。
該慶幸的是,現在孩子一臉慘白,閉著眼睛。蔣傑嚥了咽口水,伸出手到少年額頭前,想掙開那少年閉著的眼睛看看是真,是假。
後面的騎兵又倒抽了口氣,不敢出聲,雖然說是皇室親兵,什麼事沒見過。只如今這事,說句罪惡滔天也是不為過的。
蔣傑卻發現自己的手哆嗦的厲害,根本沒法用力,只好收回手,轉向孩子的脖頸處,有跳動的脈搏。確認人還活著。向手下吩咐道,“包好,秘密潛回。”
“是。”一眾騎兵低頭領命。
“那個將軍,我能回去了嗎?”婦人向蔣傑詢問道。
“恩,你放心,這次有功,皇家會獎賞你的。”蔣傑看著可憐普通的婦人。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婦人跪在地上向將軍拜謝道,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見到如此大人物。
“不過,你得拿一樣東西來換。”
“謝謝大人,什麼?”婦人跪在地上,還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險。
蔣傑向婦人身後的手下,看了一眼。
一把銀色的彎刀,瞬間穿透婦人的胸膛,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落在地上,留下唯一的一點痕跡。
司寇國皇室裡。
首領焦急地等待著,聽到密探回來的訊息,確實是有一少年額間長有第三隻眼。首領一震,汗然念道,“三通眼,莫非天真的要降罪於人了麼?”
“首領,您別擔心,眼見為實。五百年了,又豈會莫名出現三通眼?”一身著黑色長袍,長相豔麗的女子說道。女子額間點畫聖光,召示著司寇國國師之位的尊嚴象徵。
“報,首領,人已秘密帶回。”
“走,去看看。”首領帶著國師前往,此事必須秘密解決。越快越好。
司寇宏達怎麼也無法真正相信,自己真有一天會見到,五百年前的古籍記載上才有的事。
一少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綁著一額帶。身上穿的衣服顯然不是司寇國服飾,而是皓元國服飾。看其長相,確實沒有司寇國人所特有的豪邁深邃長相。
司寇宏達伸手解開的少年額頭上的額帶,赫然見到額頭上閉著的第三隻眼,栩栩如生,絕不像是假的。猶豫著另一隻手伸向少年額頭,手指輕輕掙開少年額間眼皮,竟和常人眼睛一樣,眼白眼珠一應俱全。
甚至眼珠還調皮的轉動了一圈。
司寇宏達嚇得手哆嗦著連忙收回。竟有這樣荒謬之事。忙向身後的國師問道,“國師如何辦?”
“首領,臣認為當將其入供化爐,儘早祭天賠罪。”繆昆瑤看著床上的少年,“絕不能讓其將災禍帶給司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