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娟知道阿碧素來是厭恨自己的,便說,“只因此人著實是低賤之身,卻做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我只想問你,是誰?”
梁千洛緩緩說著,身子已經站立,久久坐著他也有些沒力了,剛才為了顯示自己的尊嚴和權威,終究是南宮敏玉坐著說話,這會子倒是覺得腿腳有點酸澀了。
喜娟思索了片刻,終於說道:“穆良娣。”
穆良娣?
梁千洛萬萬想不到,他認真地看著喜娟,“你說的可是真的?等一下,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的?”
說完,她小走幾步,要到窗子旁邊,可這才發現,他雖然是經常在打聽來的線報中聽到這個人的閨名,與他卻是完全不相識的,可是這個女子的悲慘命運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眼前,揮之不去。
“奴婢的母親從前就在府裡頭,她是老人,見到的事情自然也多,奴婢對府裡頭的前塵往事,多少有些耳聞。”
梁千洛點了點頭,卻是漫不經心,想著的卻是穆良娣是以什麼樣的名分,以什麼樣的初心,到自己的房前大聲嘲笑的?
喜娟小聲地說道:“可是如今這個招惹是非的主子在您的門前大肆喧鬧,您到底要不要見他呢。”
聽了喜娟的話,阿碧這才重視了起來。
在這個地方,有什麼事情是真正小的呢?在所有的深刻背景之下,終究有一兩處的引子。
從來,權威可以讓人迷戀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即便是在生死線上掙紮的女子,都有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就是夫人這樣的女子,才會對所謂的權勢這樣不屑一顧了。
說到底,還不過就是為了權罷了,阿碧看到梁千洛的驚慌失措,倒是能夠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繫了。
可是說來也巧, 為什麼這所有的事情都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呢?正是夫人最應該享受友善之樂的時候,卻要被人一次次打擾,阿碧就是心有不甘,似乎為人太軟弱,就真的會成為別人肆意的工具。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穆天琪一心一意要保全自己,若是在處理穆良娣的事情上沒有講究,怕也是不行。
這麼想著,梁千洛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麼按照你的意見,我需不需要在她的身上花費功夫。”
說著,他的雙手互相搓揉,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寒冷。
喜娟自然是個通透的,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必定是要稟報老夫人的,可梁千洛既然願意問她,她指教一二也沒有什麼不能夠的。
便笑著說道:“從前的事情和如今不同,現在既然連老夫人都打算回歸她的本位,想來,您見了她,也算是表示和老夫人的同心同德吧。”
好一個同心同德,“那你就去外頭問她,意欲何為。”
等到喜娟領命出去之後,阿碧有些不滿意地說道,“夫人何必如此呢?雖然是老夫人下令願意迎進府中的人,可是現在還沒有正式的通告,多少是為時尚早。”
說著,她的手指到了梁千洛的藥箱上,她淡淡地說道:“夫人如今也是身體不爽,何必要攤上這件事情?”
唇齒之間已經流露出了淡淡的漠然。
梁千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不到這個小丫頭片子觀察得這麼細致,平日裡雖然魯莽不穩重,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她倒是個真心實意為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