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在這風雪之中,還有一個人的門窗是為他掩映,還有一個人的床是為他而留的,他多少有些知足,上天沒有剝奪他所有愛的權利,只要是在意識清醒的範圍之下,他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房門開啟,是芳軼疑惑的臉,隨後,芳軼喜笑顏開,“四少爺來了。”
“你們家主子呢?”
穆天琪一邊說,一邊急不可耐地朝房子裡頭走去,這表現出來的渴望,倒是給足了南宮敏玉面子,芳軼說道,“我們家小姐還能去哪裡?不過是在屋子裡頭取暖,卻想不到迎來了貴客。”
“你這話說的,我是她的夫君,什麼貴客不貴客的呢?”
說完,他看到了坐在床榻之上的南宮,消瘦的身子,被裹在了合適的衣服之下,面色有些泛白,不知道是不是燭火的緣故,倒顯得他有些形銷骨立。
“你來了。”
南宮看起來不很吃驚,倒是稍微撐著身體,行了一個小禮。
“是不是病了?看起來怎麼這樣蒼白呢?”
一邊說,穆天琪一邊將手背靠在了南宮敏玉的額頭上,倒不是十分滾燙,反而有些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寒食的緣故,這兩天都有些懶懶的。”
芳軼聽了,連忙說道,“小姐就是太過于思念少爺卻又不敢說出口,要我說呀,與其說是寒濕之症,不如說是相思之苦。”
“你這個人,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說出這樣不尊重的話?當心我回了老夫人,讓他將你趕走。”
穆天琪看著懷裡頭的這個纖弱女子,不知道他提了這麼一嘴老夫人是不是為了震懾自己,也許是自己太過於心思細密,所以才會無時不刻想到與自己不利的事情,“芳軼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反而惱羞成怒呢?”
“我就是不希望讓夫君覺得這麼多都是為了給人看,今天如果不是你來,我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即便是我們的母親,都不可能多說半個字。”
芳軼見了,倒覺得南宮敏玉這一次有所進步,雖然還是一副蠻橫的模樣,可是字句之中自有一番威嚴在,這樣的威嚴,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於幹冷,但是與此同時,又能夠有所挽回。
也許時光就是這樣的魔術師,就讓所有的人變得強大,即便是在被人捧在手心裡頭的單純之人,都有成長的那一天,適度的圓滑好過愚蠢,也許只有在穆天琪這裡,南宮敏玉才能夠自學成才。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這段時間疏忽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說完,他跟芳軼說道,“今天你也不需要侍奉在這裡,有我陪著敏玉,你也可以安心睡個覺了。”
芳軼連忙說道,“守夜是奴婢的職責,更何況這段時間少奶奶的氣息不穩,我需要在前頭侍奉著,才能夠及時給太醫彙報情況。”
好一個太醫呀,也許只有南宮敏玉這樣的身份才能夠讓太後有所動容,專門從宮中給他請了一個太醫,為他把脈治病。
問題是,既然動用到了太醫,那麼這件事情必定為太後所知,南宮敏玉所謂的不告訴別人,不是在自相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