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敏玉笑道,“我喜歡的那種布料,要用江南特質的技術才能染出顏色,早早就去下了訂,這會子也該在來的路上了。”
梁千洛笑道,“妹妹果然是講究之人,中原的文化博大精深,從前在裴國的時候,父親就告訴我,這裡的染布技術獨一無二,若是年節的時候能看到妹妹穿上,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梁千洛說著,將湯勺舀起,甜蜜的濃湯放到嘴巴裡,有一股暖流序列了全身,南宮敏玉聽他這麼說,笑道,“姐姐也沒有必要羨慕我的,如今你是府裡頭的功臣,到時候你身上的行頭,怕是要比我尊貴千萬倍呢。”
倒是聽了這句話,阿碧的自尊心作祟,生出了幾分痛快來,他甚至在想,南宮敏玉這樣和少奶奶過不去,怕是也有這裡頭的計較吧。
梁千洛說道,“我也不圖什麼尊貴的說法,衣服穿在身上,舒服即可。“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姐姐還拿在母國的那一套來應付嗎?如果我沒有猜錯,到時候您的家屬會來,若是不會自己撐著體面,豈不是白白讓母家的人傷心嗎?”
說完,他夾了一塊藕片放到嘴中,蜜汁藕的香味總是非常濃鬱,不過是用舌尖探到了一些,就能感受到清甜從全身走過。
梁千洛看著南宮敏玉,心裡雖然不爽快,可是言語上卻不想有沖突,“母國的人即便要來,也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做計較,只要他們看到我平安康健的活著,肚子裡還添了一個,不就比任何的華貴衣裳還強嗎?”
說著,他放下碗筷,表示自己不想再吃了,阿碧請示了他,她搖了搖頭。
南宮敏玉聽梁千洛這麼說,倒像是自己膚淺,不識抬舉了,他冷笑道,“姐姐的覺悟就是比我高一些,從來不在物質上的東西做計較,所以得來的東西也更加長遠。”
“話也不能這麼說。”
在擦拭完嘴角之後,梁千洛淡淡地說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妹妹喜歡烈火烹油,自然會活出轟轟烈烈的模樣,你的生活自然瀟灑許多,也比較得人的疼愛。”
這句話像是被說到了心坎中,南宮敏玉微微怔住,許久才說道,“好端端的怎麼說上了我。”
“其實我是羨慕你的,做什麼事情都不用瞻前顧後,只憑愛恨,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南宮敏玉沒有心思去顧慮梁千洛是在諷刺還是在嘲笑,不過有的時候她也會想,自己端出愛憎分明的態度來有什麼用?
到頭來,也許只是老夫人眼中的糊塗蟲,也許只是穆天琪眼中的玩物,卻始終不能像梁千洛這樣,成為旁人的肉中刺,成為愛人心中的玫瑰花。
他也拿起了手帕,將唇上的油漬擦幹,說道,“姐姐動不動就說出這樣的大道理,妹妹我可聽不懂。”
梁千洛微皺著眉頭,說道,“哪裡有什麼大道理?”
“好了,飯也吃了,茶也喝了,我就不打擾姐姐,晚上,穆天琪怕是還要來你這裡呢。”
這麼說著,南宮敏玉站起了身,腳底輕微趔趄,被芳軼看在眼中。
在和梁千洛道別後,他說道,“夫人,是不是身子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