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敏感就是原罪吧。”
穆天琪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這次來都是和你道歉的。”
“你說的話,我自然相信,可是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刻意中傷我,這種玩笑沒有一點意義。”
說罷,他伸出手來,探了一下穆天琪的手背,“我聽子闌說,前段時間你手生了凍瘡,如今可好些了?”
“沒有關系。”
穆天琪說完,認真看著梁千洛,“從今以後,我們應該可以好好過日子了吧。”
“你再說這樣的話,被母親聽見,又是一頓好打。”
“他可聽不見我們說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會告訴了他去?”
梁千洛微微眯起眼睛,“母親的眼線你又不是不知道,隔牆有耳,遍佈四周,即便是在我這裡,有幾顆埋下的釘子也未可知啊。”
穆天琪見他話裡有話,不過是斂了話鋒,“既然如此,有些話我們悄悄說。”
說完,他將臉湊過來,伏在了梁千洛的肩膀上,梁千洛躲閃不及,被他摟住了腰身,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大白天的做什麼?你也不怕被人笑話嗎?”
梁千洛說著,要將穆天琪推搡開。
“好歹讓我與你溫存片刻,等一下,我又要去面對敏玉了。”
梁千洛堅信自己沒有聽錯,在提到南宮敏玉的時候,穆天琪是帶著虧欠的,梁千洛對自己的判斷有自信,他絕對沒有聽錯。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虧欠。
當下,有些許迷惑閃過腦海,可立刻又沉澱了下來,“好好安撫她,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你們的未來會更加美好。”
穆天琪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梁千洛,“你只在意我與她的未來嗎?那我與你的未來呢。”
“看到你願意找我排解心事,我就十分滿足了,我們之間也有未來,何必在這朝夕之間?”
正說著,外頭傳來了阿碧的聲音,“西府那邊派了人來,問少爺什麼時候過去?”
阿碧的面前站著芳軼,他的臉色陰沉,冷笑道,“二夫人可是一點都離不開少爺啊,不過是來我們這裡片刻,就要走了。”
芳軼笑看著阿碧,“是啊,偏偏少爺也這樣心疼夫人,如何奔走都是心甘情願的。”
阿碧嗤之以鼻,“是不是心甘情願我可不知,只是時時將少爺捆綁在褲腰帶上的行為,真讓人費解。”
“當日二夫人要處罰你定是有些道理的,你說話這樣莽撞,時時刻刻給主子惹禍,不給你一些教訓,你又怎麼知死呢?”
阿碧正要辯解,穆天琪已經走出門來,他大步流星的樣子,像是心無牽掛,自由自在。
“敏玉在哪裡等著?”
“回稟四少爺,二夫人在花庭中,等著您去賞雪呢。”
說著,芳軼故意斜眼看阿碧,嘴角還透露出笑。
“這麼冷的天,敏玉身子還沒好,賞什麼雪?”
芳軼笑道,“雖然是這個理,可是二夫人一旦倔強起來,任是誰都攔不住的,煩請四少爺一步,去那邊走走吧。”
穆天琪聽著,點了點頭,走出幾步後,又轉過身來和阿碧交代道,“照顧好你們家夫人,別讓她四處亂走。”
這樣微薄的關心在阿碧看來實在是虛情假意,他不過是點了個頭,輕哼了一聲。
花亭是當年穆天琪設計的,那年他才十八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有段時間,對人生前途很是迷茫,不知該建功立業,還是要臥薪嘗膽。
還好齊燕寧始終陪在身旁,讓他學著沉潛,但他懂得忍氣吞聲,他也就著當時的心境,蓋了一處這樣的花亭。
春夏的時候,可見簇擁的花團,秋冬之時,又能感受蕭肅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