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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苑的門外，稀稀落落的種著幾片松樹，挺立的松樹軀幹與上投的松針，此時若是再來一場雪，必要透露出琉璃世界的雪白來。
站在門前，百裡傾看著這樣的蒼翠發了一會兒呆，一直到嘉園低著頭走出來，滿臉不高興地問他，“你來這裡做什麼？”
“為的還是上次的戲文，我沒有批改好，所以讓大小姐再過目一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什麼戲文。”
嘉園不懷好意地說，自從南宮敏玉的事情全然栽贓到穆家苑身上後，嘉園看著府裡所有的人，都是兇神惡煞，更不用說外面來的這位先生了。
“實在是小姐給的意思，請姑娘去通傳一聲吧。”
百裡傾時刻記得，自己此刻的名叫賈代善，他的一雙眼眸泛著光，嘉園就覺得奇怪了，分明是個七尺男兒，為什麼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到粼粼的波光？
這麼想著，他冷漠地說道，“不要。”
“姑娘……”
“你別再說了，小姐的事情都是我打理的，此時此刻她需要靜養，你走吧。”
說完，嘉園就要轉過身去。
“若是因為二夫人的事情，我何嘗不是受了冤屈？”
百裡傾刻意將聲調抬高，引得周圍的人向他看過來。
“你是嫌大小姐還不夠惹得一身騷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嘉園一雙淩厲的目在百裡傾的身上打量，他一直都不喜歡寒門書生，他們看起來妥帖穩重，有的還儒雅端莊，可在這樣的時代中，出身就能代表一切。
前幾日老爺和夫人宴請裴國使者的時候，嘉園就聽說，這位賈代賢公子，生生地站在外頭，又被南宮敏玉盤問了許久，他是不是個真心人未可知，可南宮敏玉的刀對準了穆家苑，日後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來？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那日宴請賓客的時候，我已經讓下人交代你在後臺等著，為什麼還跑到前屋來？”
說著，他看了一眼四下，眾人原本是奇怪的，可看到嘉園這樣，紛紛低下了頭，忙起手中的事情來。
“找不到人，戲文又被臨時更改，只好出此下策。”
“你一個教書先生，何必白白地跑到前面丟人。”
百裡傾的眉頭緊鎖，想不到穆家苑身邊還有這等人物，到時他和善如失策了。
“想不到大小姐身邊的丫頭都能這樣厲害，我不過是秉公處理，卻惹得你這樣多的話。”
“你在書苑裡好好待著吧，這會子還出來，怕是不懂得大門宅院的厲害。”
說罷，嘉園就要轉身而去，卻聽到穆家苑在裡面問道，“外頭是什麼聲音？吵吵嚷嚷的。”
“沒什麼，不過是個不懂事的下人。”
嘉園正要奪門而進，百裡傾倒先說起話來，“賈某見過大小姐。”
有一陣沉默，在周遭蔓開，在冬雪裡站得久了，雙腳都要凍僵。
百裡傾自知現在和從前不同，他鮮少在沙漠的風裡遊走，從前在馬背上討日子的生活，也在這個安逸的國度裡漸行漸遠，雖是如此，骨子裡的冷漠還是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