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裡的自然是好東西。”
梁千洛用手指尖拈起一顆棗子,放在嘴裡細細咀嚼著,果然是脆而不膩,又帶著淡淡的焦糖味道。
“這甜酒是我自己釀的,兩種東西配在一起,反而有奇異的效果。”
“嫂子還有這樣一雙巧手,真是厲害。”糯米的味道混合在酒精裡,不至於使人迷醉,又帶著清新的甜味。
“所以我說,在這個地方始終是孤獨的,釀的甜酒沒有人喝,也沒有人陪我下棋。”
清荷聽了,假裝做出咳嗽的樣子,提醒孟靜怡謹言慎行。
“嫂子若是不嫌棄,以後我常常過來。”
“你自然有你的事情,何必往我這邊跑。”
孟靜怡是個天生寡淡慣了的,雖然有心交梁千洛這個朋友,可他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也不用在他的身上花多少心思。
“自從中秋前夕被禁在房中,我漸漸成了個沒去處的,現在又出了敏玉這件事情,天琪也越發周全不上了。”
“是啊,想不到,一個孩子就這麼隕落了。”
孟靜怡嘆了一聲,這句話,也是敬自己的。
“敏玉福氣大,身子骨又好,以後必定還能懷孩子。”
“雖然這麼說,可他的脾氣也未免太大了些,今天說那樣的話,連我都要得罪了。”
孟靜怡想到南宮敏玉晨間的張狂樣,心裡頭有一萬個不舒服,在梁千洛的面前,他也不需要掩飾什麼,反正就是菜鳥一隻,他在府裡又沒有什麼地位,跟他說也成不了氣候,不需要擔心。
“他就是這樣的人,今天如果沒有嫂子在,阿碧怕是半條命都要去了。”
“我說你也真是的,怎麼也不為自己的丫頭辯護兩聲?”
孟靜怡皺著眉頭,挑眉問道。
“我說也沒有什麼用,早前已有一出阿碧被冤屈的事,若不是齊嬤嬤出手相救,也是在劫難逃。”
孟靜怡嘆了一口氣,是啊,對於他們這樣的主子來說,最可恨的就是庇護不了下面的人,而對於阿碧這樣的下人來說,最可恨的,是命不由己的宿命感吧。
“要我說,平日也該威嚴一些,身份擺在那裡,還怕旁的。”
清河見孟靜怡越說越有癮,連忙走上前來,為他斟滿了酒杯,“糯米酒甜膩,夫人還是少說些話才好。”
孟靜怡瞟了一眼清河,說道,“這酒是我自己釀的,我還不知道他的甜分嗎?”
清河微紅著臉,反而是梁千洛為他開解,“清河姑娘是個好丫鬟,必定是擔心著嫂子的身體。”
“你不也有個好丫鬟嗎?由著人戲弄,也毫無怨言。”
阿碧所見,知道早上得的一出反而促成了苦肉計,他低著頭說道,“我與我們家夫人是過命的主僕關系,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勸你們什麼了。”
說著,孟靜怡將棋子盡數放下,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這一盤棋下完了,可終究有一種勝敗未定,意猶未盡的感覺。
“那剛才我求嫂子的事情,嫂子也算沒聽見過吧。”
“你放心,我知道你的顧慮,你在府裡頭的境遇,即便不是透過我,我父親也會用透過別的渠道知道,晚上我就修書一封告訴他,不必以這件事情擾了你父王。”
梁千洛聽了,早站起身來,“多謝嫂子成全,千洛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