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你需要我做什麼?”穆良娣直截了當地說。
“你恨你的生母嗎?”
許久,善如才吐出這幾個字來,思緒似乎飛到了很遠的從前,他也曾經問過自己這樣的話。
在這個時代,女子終究是不自由的,而對於他來說,早早地就賣身給臥底系統,事事以百裡傾為重,還不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好母親嗎?
“不恨。”穆良娣說道。
“我不信。”
“當年他將我嫁給王德全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自己,有些人的命運是註定好的,並非人為所能改變。”
穆良娣自言自語地說,燭光將他的面容映照出來,她有些恍惚。
“不過是你的託詞罷了,你放心,跟我交這些底對你沒有壞處,畢竟我也應該知道,你對我存了幾分信任。”
善如說著,稍緩和了淩厲的目光,走到穆良娣的面前,說道,“今天晚上的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穆良娣遲疑了一會兒,站起身來,雖然覺得不妥,可是此時此刻,他的確想要逃離這裡的,“那也好。”
“我這間是套房,你只在我的屋後睡下,有什麼動靜我也好照應你。”
善如故意不叫侍婢,他永遠只相信自己和百裡傾,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他卻沒有對任何人有報備。
“好。”說著,穆良娣站起身來,根據善如的指向,走到了房前。
他略思索了片刻,又轉過身來,說道,“如果你們真的要銷毀王德全這個人,就請將那間屋子也銷毀了吧。”
善如微微笑了,他說,“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你再不用管了。”
月光澄澈,平靜如水,善如坐在窗前,一邊搖著搖椅,一邊閉目養神。
手中的煙從此沒有斷過,煩愁的思緒像是突然間瘋長一樣,他難免要想,穆良娣已經被解救出來了,可是自己呢?
他可以幫穆良娣懲戒到所恨的人,可是自己的這股仇恨,是要在自己的身上硬生生剜出口子,才能得之萬一。
從前,他以為百裡傾是自己的救世主,他以為跟隨百裡傾左右,不管結局是什麼,總歸不會太差。
可是在將百裡傾親手送入穆武侯府的時候,那正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悲涼,像是要將自己吞噬了一樣,百裡傾對梁千洛的愛意大概一直都沒有消弭過吧。
“小姐,您累了嗎?”
也不知道是沉浸在意識中多久,一直到耳邊傳來小琴的聲音,善如才逐漸清醒過來。
“幫我,在這上面睡著了。”善如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要站起身來。
“穆家的四少爺來了,您看,是不是要接待他呢?”
小琴有些無奈的說道,善如是個極有個性的歌姬,若是遇到身子不爽或是心情不愉悅的時候,就算是皇宮裡的阿哥們來了,他也不見。
如今聽到穆天琪的訊息,善如心中微微一沉,他說道,“就這麼來了?”
“對,奴婢也覺得奇怪呢,之前都是會說的,今兒怎麼這麼不體面?”
小琴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為善如披上衣服,還真別說,冬天的氣候極寒冷,臨著街的窗戶不是不關上,冷空氣就嗖嗖的往屋子裡頭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