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南宮雪明又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兀自地去睡了,夢境總是千篇一律,那天晚上,她的夢裡仍有那個已經成型又化作了血塊的孩子。
雖然知道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遭劫,可南宮雪明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釋懷,所有的忍氣吞聲總會在信念崩塌的那一刻,像個笑話。
“夫人,您睡不著嗎。”
在穆武侯府的東府內,阿碧端著燭臺,放在了桌上,又走到帳簾外,問梁千洛。
“心頭熱熱的,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梁千洛說道。
“難不成是晚間吃了綠豆,才會心火旺盛。”
阿碧在經過梁千洛的同意之後,將簾子撩開,梁千洛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睡衣,不施粉黛的臉上,還掛著些許的汗珠。
“現在什麼時辰了。”梁千洛有些憔悴地問。
“子時剛過。”
“我今天睡得這樣早嗎?”梁千洛皺著眉頭問。
阿碧道,“早點睡才好。”
“扶我起來。”
梁千洛說著,一隻手已支在了床旁,剛才做了一個混混沌沌的夢,夢裡頭擔驚受怕的,這會子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夫人要什麼阿碧幫你拿就是了,何必消耗精元呢?”
阿碧雖是這麼說,可眼看著梁千洛撐起身子,也忙過來搭了把手。
“你現在也太粗心了,府裡頭發生這樣的事,還不格外注意著我的身子。”
梁千洛說著,早已蹭了一雙拖鞋,朝著擺放燭火的桌子這兒走過來。
“夫人不要擔心,如今您的吃食都是小廚房裡單做的,外人絕對沒辦法染指。”
這些天來,阿碧也算是看清楚了穆武侯府的爭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奇怪的是,這一次竟然沒有損害到梁千洛分毫。
大概這才是最讓梁千洛害怕的吧。
“如今值得我相信的沒有幾個,胸口確實疼得厲害,我該找哪個會醫術的大夫呢?”
梁千洛的心情從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看到敏玉的遭遇,又看到穆家苑無法獨善其身,梁千洛的心中百味雜陳,再加上感染的風寒,頭腦越發重,心口也越發疼痛了。
“許大夫如何?”
“不行,他早就被南宮紐煙滲透了,更何況這個時候,大家都顧及著敏玉,怎麼可能到我這裡來?”
說著,梁千洛呆呆得看著燭火,燭火噗通噗通的,像是魚缸裡的魚。
“要不然還是找四少爺吧,他對您真心實意,又有些神通,這個時候是最好用的。”
阿碧絞著衣裳,說道。
“也不好,我和他已有了嫌隙,這個時候找上門去,反而是雙方尷尬的局面。”
“夫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身體真的難受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瞻前顧後呢?”
阿碧著急錯了神,連語氣中的焦慮都不加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