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武侯府剛得了兩樁喜事,且拋開和親大事不說,單單是兩對璧人的喜姻,就足夠讓皇上在太後的壽宴上多添幾分喜氣了。”
皇後也笑道:“妹妹這話說的,若是要賞,自然是要賞穆武侯家的忠君愛國,賞兩道已完成的婚旨,算得了什麼呢。”
明妃不過是默然無語,她微微屈膝,等著的,是皇上的調遣。
“明妃是性情中人,關注的地方自然與皇後不同一些,皇後統領六宮,難道還容不得這樣的事情麼。”
皇上這話說的不輕不重的,卻讓皇後的臉頰登時羞愧了起來。
明妃忙說:“臣妾原是個沒見識的,只是天琪是臣妾看長大的,之前礙於規矩,要無法親自到場祝賀,今天太後既已給了提醒,臣妾就想幫天琪和兩位夫人,與皇上討一點喜氣吧。”
太後聽了明妃的話,心裡頭也是百感交集,喜憂參半。
喜的是,明妃四兩撥千斤的本事,倒是將她剛才渲染出來的淩厲給磨去了,剛才若是一味地僵持著,怕是皇上心裡也會悶悶的不高興。
這憂的,自然是明妃陰沉細致的性格了,這樣的人,以後即便是被自己招攬了來,還能被控制麼。
“都是為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小孩子性情?”
皇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寵溺的意思,早就溢於言表了。
“臣妾不懂事,皇上偏疼一些,不也過去了嗎。”
明妃的聲音輕柔,溫和如慈母,即便是沒有做過母親,骨子裡卻浸潤著母親給他帶來的溫潤與細膩。
她看了一眼堂下,南宮紐煙就坐在那裡,笑起來像是一張面具,她知道,南宮紐煙恨自己的意思,從來就沒有消解半分。
“既然太後與明妃一同開腔了,朕也就著這樣好的興致,賞些給你們吧。”
穆天琪冷眼看著這位薄情的皇上,怎麼不知他的意思,這朝堂之上的厚此薄彼,所依據的,不過是誰在朝中的風頭更盛一些,如今所有人的談話中,不應該弱化,卻被刻意弱化的那個人,便是梁千洛.
梁千洛大概不懂得前朝的險惡,不過是就著盤子裡頭的蜜餞,細細地品嘗。
“多謝皇上的恩典,多謝太後與明妃娘娘。”
穆武侯起身,領著府裡頭的眾人,與座上的眾位道謝。
太後身邊的老姑姑在太後的耳邊提醒著什麼,太後笑道,“看看,你們這一眾人陪著哀家鬧,倒沒告訴哀家,倒是錯了原該有的禮儀了,禮部且候著,哀家倒要看看,你們精心送給哀家的禮物了。”
聽到太後老佛爺這樣的宣告,梁千洛的心裡頭忍不住揪了起來,今次要送的東西,可算是孤注一擲了。
皇後也順勢改了口,將話題從明妃這裡拖拽出來,她笑道:“正是了,大家都顧著樂著,都忘了老佛爺心心念唸的是什麼了。”
依照禮制的規矩,呈禮這一段,是後宮命婦的事,皇上可以選擇離席,且剛才被太後這樣刻意刁難,心中有點悶悶的,這場酒吃下來,倒覺得不過癮,便咳嗽了幾聲。
侍奉皇上的太監最明白皇上的意思,他小聲地說道:“皇上,徐太醫已在承陽宮中候著了,您這心火旺的毛病,偏偏非得這時候下針,才好。”
太後怎麼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不過是陪著她這個糟老太婆,煩了,她側過頭去,掩飾了自己眉目之中的清冷之色,說:“皇帝你日理萬機,但是也不能不周全身子,趁著這段時間四海安穩的時候,好好調理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