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敏玉稍微思索片刻之後,說道:“我是怕這府裡頭的下人,姐姐差使不過,若是一個沒收好,折了這樣好的東西,可該怎麼辦呢。”
梁千洛說:“我東廂房裡的人,也是額娘親自挑選了來伺候的,怎麼不和額娘,和我是一條心的,妹妹不比為我擔心,更不需要為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大中午的跑來。”
這話裡,便是有實打實的諷刺了。
南宮敏玉冷眉道:“姐姐可不是生氣了?姐姐若是覺得我存了歹心地來打擾你,我賠個不是。”
這麼說著,南宮敏玉便低下了眉目去。
梁千洛忙轉過眼來握住南宮敏玉的手,說:“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是提醒妹妹,不要打心眼裡將我看做外人,我們既然是同一天嫁到穆武侯府的,從此之後,就是一樣的人了。”
“姐姐寬宏大量,妹妹感念,剛才我在天琪那裡坐了一會兒,若不是他也擔心姐姐的處境,我也不會這麼貿然地來了。”
果然,這兜兜轉轉的,還是少不了,繞到了穆天琪的身上。
梁千洛問道:“天琪跟我說起太後壽宴的時候,倒是沒有多問幾句,怎麼反而到妹妹面前說這樣的擔心之語了。”
母國的尊嚴要爭,可是穆天琪是否偏私,倒沒有必要在意這一時一刻了,而且梁千洛私心裡就不覺得,穆天琪是向著自己的,他又是慣會權衡,也慣會擺弄是非的人,在南宮敏玉的面前陰奉陽違,也是正常。
如此想著,倒覺得可以混淆視聽一番,她的眼神中生起強顏歡笑的意思:“看我,都傻了,天琪願意和你說這樣的話,也是因為和你親近一些吧。”
南宮敏玉聽多了梁千洛這樣謙遜的話,這會子聽起來,卻覺得痛快,穆天琪是與他親近一些,看她這樣不入流的樣子,穆天琪怎麼會和她說多了前朝後府的局勢呢。
她笑道:“不過是因為我與天琪有從小到大的交情,我們兩個人又常在宮中進出,所以說的話對方也能懂得一些。”
停頓了片刻之後,南宮敏玉又假惺惺地說:“不過姐姐的恩寵是不會斷的,你既是裴國送過來的和親公主,在穆天琪的心裡,地位就更要重些。”
這字字句句,端的不是殺人誅心的歹意麼。
梁千洛不過是聽著,眉眼之間的冷意,早就掩藏不住了。
“妹妹真是會寬慰人,難怪天琪總是要去你那裡多一些。”
不過是這樣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倒是讓南宮敏玉想到了之前,南宮紐煙告訴自己的,梁千洛將她月信提前的事情告訴穆天琪的畫面,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被調動了起來。
“姐姐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廂房中可沒有罌粟,也不懂得迷惑男人,天琪去我那裡的次數多了些,也是因為與我談話甚歡。”
說著,南宮敏玉的眼睛落在梁千洛的臉上,有冷厲的光,從她細碎的發間漏出來。
這個女人終究是什麼意思旁敲側擊到了這個地步?
梁千洛總覺得,她和南宮敏玉之間,存了什麼誤會,也許和自己府裡頭突然成親的秋玲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