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總是計較在宣國的事情上,我也束縛的很,倒不如穆天琪痛快,還能與佳人共赴春宵。”
那善如是多麼聰明的人,怎麼不知道百裡傾已起了不舒服的心,她笑道:“穆天琪才是最悲哀的,窮盡一生,他都找不到一個愛他的了。”
“你怎麼知道,所謂日久生情,他的兩房太太,難道還有愛不上的麼。”
說著,百裡傾就又想起了梁千洛,想起了自己是如何為了她左右周全,結果卻被她狠狠拒絕。
男人的自尊心,總是會在處境越發艱深的時候再次迸發出來,而穆天琪現在,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善如的身上了。
“其實主人心心念唸的,不還是梁千洛麼。”
善如說著,將茶盞中的水倒入了杯中,溫熱的氣體慢慢地縈繞在了半空中,有一層氤氳的縹緲之感。
“我不記掛她,我很早就和你說過,我想要近她的身,就是為了百裡國和裴國兩方的和平,其實皇族貴胄之間的婚姻,從來都是明面上的手段,並不是當事者真切的心意。”
“看來主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您是不是忘了前幾日,字字句句與我說的,都是對梁千洛的思念。”
百裡傾的眼中起了沉迷的霧氣,他微微地偏頭,笑道:“你今天是不是擺明瞭要懟我呢。”
“我是怕主人你的記性不好,提醒你罷了。”
“看來我就不能不和你談正事,你與我談正事的模樣,可比現在漂亮多了。”
善如笑道:“可不是我不與你談正事的,是主人自己說的,今天這樣的日子,不好談這些。”
“那麼,剛才穆天琪和你說了這麼久,所為何事。”
百裡傾的雙手相互握在了一起,他的手指頭上沒有任何一件飾物的修飾,與自己在百裡國內的弟弟比起來,日子艱難苦澀很多,只是一想到百裡國在軍事力量上的孱弱,若沒有自己這樣見縫插針的離間之計,又如何能達到制衡宣國的目的呢。
若是想到這裡,想到自己的宏圖偉業,百裡傾就釋然了許多。
“讓我找京城裡的一位花店老闆。”
善如倒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為何。”
“他懷疑穆家苑和這個老闆互通有無,畢竟這個女子的病,總是得的很是時候。”
百裡傾用右手托腮,陷入了深切的思索中,這些年在宣城中的沉潛,早讓他將這些王宮貴族的脾性摸得很透,穆家苑在三年之前,曾有一次入京伺候皇上的機會,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重度發燒而被擱淺。
這個女子始終以淡泊名利的形象出現,穆天琪現在將目光轉到了這個人的身上,是不是因為南宮紐煙有了新的動作了?
如此想著,百裡傾就微微笑道:“也是,可穆家苑是被南宮紐煙一手教養大的孩子,為人母親的都這麼爭權奪利,女兒還能有差的麼。”
善如的唇齒之間抿了深邃的笑意,她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況是人呢,若都是一脈相承的話,那您和二皇子,有不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人生境遇了。”
此話一落,空間中立刻就被長久的沉默給彌漫了,善如知道自己犯了主人的禁忌,連忙說:“善如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冒冒失失的,請主人懲罰。”
百裡傾出奇地冷靜,其實對於自己那個養尊處優的弟弟,他是從來不放在眼中的,首先自己有正統繼承的嫡長子身份,朝中的元老,無一不站在他這裡,其次,他在宣國的沉潛,是幾個中央官員及父親都知道的事情,在他們的心中,自己早就以忍辱負重的形象站立著,名利雙收的事情,為什麼不做呢。
至於所謂的吃苦,不過如此罷了,他這個人就是命硬,哪裡怕吃什麼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