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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的眼神中帶了恐懼的意思,那孟靜怡如何不知,她畏懼穆天駿的心,便隨手指了一個門外的婢女,說:“扶了少爺去。”
穆天駿的酒也算是清醒了一半,知道今天晚上是再難挽回孟靜怡的心了,只好趔趄地由人扶起來,和孟靜怡說:“你也早點休息。”
“這是自然。”
孟靜怡送穆天駿出門的時候,連眉眼都沒有抬起一下,只聽到門被嘩啦啦地關上,才疲軟地坐下了。
“夫人,您可要保重自身啊。”
清荷忙斟了一杯水來,放在梁千洛的面前。
“你從前不是讓我忍辱負重麼,如今這樣的報應倒是在自己身上了。”
孟靜怡冷笑道,其實從前她也未必是這樣的,只是看到父親在她婚後,故意保持的疏遠距離,心裡生了悲涼。
父親太過於愛惜自己的羽翼,以至於寧可將她推到一個不勾結朝野的制高點,也不將父愛多分她一些。
可她想要的分明是一份來自母家的愛,難道真的有這麼難麼。
“報應在我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夫人,我只是擔心,您這思緒種種的,難以繞開。”
清荷說。
“不愧是父親教養出來的好丫頭,連忍辱負重的性子都像極了,我看你不如去回了我的父親,仍是回到太傅府裡,當你的教養丫頭好了。”
一想到自己的母家沒有辦法為自己操持,清荷又一味地忍讓,孟靜怡連說話都淩厲了起來。
“夫人不要趕我走,我這一輩子就隨了您。”
孟靜怡看著面前殘殘的燭火,苦笑道:“罷了罷了,你們都願意這樣,那我有什麼不願意呢,反正,他對我還是有感情在的,這些年,終究還是風雨同舟地過了。”
說著,孟靜怡便回轉了頭:“你頭暈不暈,我那裡有上好的藥油,我幫你擦一點。”
“沒有什麼,您之前偷偷送我的藥油,我還沒用完,回去自己抹一點就是了,只是剛才聽見外頭有阿碧的訊息,不知道對您是不是不利。”
清荷說著,眼角的餘光已經飄到了窗旁,夜深了,再加上孟靜怡下了關門的規定,外頭的人連走路的聲音都變得輕巧了許多。
“那個婢女說的也未必是真的。”
“四少奶奶的背景和旁人不同,看起來磊落,實際上定是九曲心腸,我看那阿碧更是難纏,若是您與少爺不好的訊息傳出去,怕是要讓老夫人揪心一次啊。”
孟靜怡如何不知,老夫人最在意的就是他們這一府的安定,表面上越是周全穆天琪一家,就越是反襯出他與穆天駿的恩愛長久。
今日與穆天駿不睦的訊息若是真傳出去,自己還能有現今的逍遙日子可過麼。
“我知道了,且看明天的情形吧,若是操之過急,將這件事情怪在梁千洛的身上,豈不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了?”
說著,孟靜怡輕拂了面,說:“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去探聽探聽梁千洛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