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需要額娘為我操持什麼,不過是允了當年的仵作等一應人,方便我調查罷了。”
當年穆天琪的母親草草下葬,與那件事情相關的一應人等,也都憑空消失,藉著現在的勢頭,穆天琪倒是將樁樁件件都說的清楚。
“這樣的事情,需要你在大婚之日與我提麼。當年的事情,你自己也知,本就是一件塵埃落定的案子。”
“兒子不是擔心旁的,兒子只是擔心,若是這件事情沒有妥善解決,中元節到來的魂魄,不會這麼容易消散而去。”
說完,穆天琪又沉沉地叩拜,說道:“額娘若是也考慮了這一府的聲譽,也請您答應了吧。”
心裡頭有一股怒火似是要噴湧而出,穆天琪讓自己進退維谷,可這樁婚,是太後賜的,不能因為穆天琪的居心而毀了。
如此想著,南宮紐煙便沉沉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怎麼不知你的一片孝心呢,只是你為了你那早去的額娘,未免也太自虐了一點,起來吧好孩子,這件事,我會與老爺好好商量的,若是他準了,我又有什麼不能的?”
穆天琪的唇角揚起了淡淡的冷笑,南宮紐煙用她這一副和善的面孔,騙了多少的人啊。
“那我就先謝過額娘。”
“有什麼好謝的,我就是看你這樣不懂得自愛,一味地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才生了心疼,敏玉,我將天琪交給你,你可要照顧他,知道麼。”
敏玉微微頷首,膝蓋骨早就傳來了微涼的冰冷,被穆天琪扶起來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
“好了好了,這一出鬧劇先是這樣就算完了,夫妻之間是長長久久的事情,也犯不著為了前塵往事,壞了這一世的恩愛感情。”
南宮紐煙看了眼子闌,說:“只是子闌罪過太深,且多年來恃寵而驕,我不得不做出些許懲罰。”
穆天琪剛要分辨幾句,子闌已伏倒在地,說:“子闌願意接受老夫人的懲罰。”
“難得你這麼爽快,這三個月,我先將你調到我的府裡頭調教,若是三個月之後,你這毛手毛腳的毛病過了,再到你家少爺身邊侍奉也不遲吧。”
說完,南宮紐煙微微凜眉,看穆天琪的反應。
“子闌始終是我從小到大的侍婢,我多少也驕縱他一些,只怕到母親的身邊,母親用起來也不得心應手。”
“就是因為不懂得規矩,我才要多教他幾分規矩,我今天為了你破了這麼多的例,難不成你連這點罰,都不捨得給她?”
南宮紐煙這居高臨下的意思,倒讓穆天琪不得不思忖幾分了。
“既然額娘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堅持什麼,聽憑額孃的吩咐便是了。”
“好了,你起來吧,我也累了,晚上與敏玉好好地共度春宵,後天,我還得帶著你的兩位新婦入宮見太後呢。”
說著,南宮紐煙便站起身來,硯冰見了,連忙來扶,南宮紐煙頭頂上的金步搖,發出了咣當咣當的聲響,很是悅耳。
“是,那兒子就不送額娘了。”
穆天琪執著敏玉的手,目送南宮紐煙離開,只是敏玉第一次看到姑母在穆武侯府裡的生存狀態,從前總聽父親說,姑母持家有方,寬嚴相濟,如今看來,倒也是個賞罰分明的。
“想什麼呢,傻瓜。”
等到穆天琪的聲音在耳邊縈繞開來的時候,屋子裡頭就只剩下她和穆天琪了。
“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是不是讓姑母白白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