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明月讓求妹帶著來妹先歇著,叫盼妹跟著自己出了破廟。
明月將盼妹帶到破廟外的一處空地上,銀白色的月光撒下來,將此地照耀得分外明亮,明月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茫然。
明月沒有替他解惑,只是說:“你閉上眼睛,不論一會兒娘做什麼,你都不要睜開眼。”
姜盼妹微愣了下,沒有任何猶豫就閉上了眼睛。
明月用手帕將草藥葉子包裹好,一陣糅合擠壓直到裡頭的葉片成為黏糊狀,這才將帕子開啟取出草藥糊糊,將其一點點的覆蓋在姜盼妹臉上。
這時姜盼妹只感覺臉上突然傳來了陣陣清涼,又夾雜著些許刺痛,使得他忍不住一顫,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往後仰頭,但他又想起了孃親方才的話,便咬住了舌尖,哪怕眼皮顫得厲害,也強忍著沒有睜開。
明月看到他垂在兩側的手捏得死緊,就知道他心裡其實是慌張又害怕的。
明月的聲音柔和極了:“不要怕,娘以前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這種草藥,據說敷在臉上可以淡痕祛疤,不過落入眼裡會傷眼,所以才不讓你睜開眼的。我們就姑且試一試,每天都敷上一敷,看看到底有沒有用。”
姜盼妹沒說話,就在明月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突然輕聲問:“那,如果沒有用呢?”
明月毫不猶豫地說:“沒有用也沒關係,娘養你一輩子。”
喜悅在姜盼妹心裡蔓延開來,心口莫名甜絲絲的,讓他覺得好像好不了也沒關係,反正嫁到別人家去也是當牛做馬,還不如一輩子跟著孃親,照顧孃親。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村裡那些閒言碎語,想到了兩個弟弟,上揚的嘴角慢慢地落了下來。
太過於懂事的孩子,總是會想得太多顧忌太多,所以才會很難獲得快樂。
明月輕易地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吹了吹他臉上貼著的草藥糊糊,看他醒過神來後才道:“盼妹,你還是個孩子,不用想那麼多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娘替你撐著,你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怕。”
姜盼妹一怔,整顆心亂作一團,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爹爹只會嫌他做得不夠多,祖母看他一眼都覺得厭煩,就連孃親以前也只當他和弟弟們不存在……
這時明月已經再次開口:“對了,既然我們已經離開了姜家,那我給你們改個名字吧!”
改名字這個想法是明月來到這個世界後便有了的,什麼盼妹求妹來妹,就如同她以往那些位面聽到的來弟盼弟欠弟一般,實在是難聽又噁心。
生男生女從來都不是孩子們能決定的,他們甚至都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他們才是最無辜的。
其實她連新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就等著問小傢伙們的意見了。
姜盼妹差點兒就驚得睜開了眼,眼皮子顫動得厲害,聲音裡滿是驚訝:“改,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