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張翠秀頓住,慢慢地抬頭看向明月。
只見明月斜倚靠在門上,冷冷地看過來,臉上滿是疏離和不耐。
“阿月,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是翠秀啊。”張翠秀臉色霎時漲得通紅一片,有些諂媚地笑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啊。”
明月歪了歪腦袋,啟唇重申了一遍:“聽不懂麼?銀子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可,可是,阿月,我還有些話沒說,”張翠秀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有些殷切地道:“柳公子,對了,柳公子還讓我給你帶了信。”
綠蕪見狀,忍不住低聲勸道:“小姐,萬萬不可與人私相授受。”
張翠秀聞言狠狠地瞪了綠蕪一眼,總算是替明月現在的變化找到了理由。
原來竟然是有這麼一個小賤蹄子,在陸明月耳旁亂出主意,難怪陸明月現在對她那麼冷淡,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小賤蹄子亂嚼舌根。
張翠秀上前幾步走到明月身前,擋住了綠蕪的目光,語氣急切地道:“阿月你別聽這小蹄子亂說,柳公子對你那麼好,聽說你想要買那錦緞,哪怕是三十兩銀子,他也咬牙拿了出來,要知道那可是他們柳家的全部積蓄,他是真心喜愛你,你可別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啊。”
明月一把拿起她手中的銀兩,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移了移身子扔給一旁的綠蕪,隨口說道:“綠蕪,拿著吧,就當是她傷了你的賠禮了。”
綠蕪幾乎是下意識地接著銀子,福了福身,道了聲:“謝謝小姐。”
而張翠秀則是傻了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眸子:“阿月,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柳公子辛辛苦苦……”
“噓,別提那個廢物了,大清早怪晦氣的。”明月伸出手指點在她的唇上,溫柔的嗓音裡帶著說不出的輕蔑:“一個全家上下加起來還沒有我家管事富足的男人,一個拿家裡全部積蓄討姑娘歡心的男人,一個整日裡想著靠女人走捷徑的男人,真真是無用至極,惹人厭煩。你知道麼,每次你提起他來,我都噁心得想要嘔吐。”
隨著明月的話落,張翠秀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柳書民在張翠秀的眼中,那就是千般好萬般好,容不得別人詆譭一句。
更何況明月這一開口,就把柳書民貶低到一文不值,簡直是在戳張翠秀的心窩子啊。
“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說民哥,柳公子?”張翠秀腦子裡氣血翻湧,顫抖著伸手指著明月的眉心,惱怒道:“柳公子對你這般用情至深,便是一塊石頭也暖熱了。阿月,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綠蕪剛想要開口,明月衝她微微搖了搖頭。
明月有些睏乏地打了個哈欠,決定了速戰速決,也好睡個回籠覺。
於是明月嗤笑道:“你真以為我問他要銀子,就是試探他的真心?不,我只是想要看他的品行罷了。明明就是一個窮鬼,偏偏拿著全家人的辛苦銀子,硬要打腫臉充胖子,在我這裡他這不是真心,這要麼就是單純的蠢貨,要麼就是權衡利弊後的別有所圖。用情至深?張翠秀,我陸明月從來不是傻子。”
張翠秀神色驟變,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心虛。
“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告訴你的民哥哥,陸家不是他能肖想的,別再來招惹我,否則……”明月冷哼一聲,意有所指道:“我們之間可再沒有什麼舊情,可以供你消磨。”
聽到民哥哥三個字,張翠秀面如死灰地盯著明月,終究是心有不甘地問道:“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耍我們?”
明月瞥了她一眼,風輕雲淡道:“有時看你們演戲,倒是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