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明月頭也沒抬,語氣隨意地說:“在地上坐久了,腿有些麻了,你們誰來拉我一把?”
雖然何大東心裡覺得她事兒多,但走上前的動作卻是半點不慢。
“就你麻煩。”何大北小聲嘀咕了一句,也是兩步並三步走過去拉人。畢竟大嫂早點好,他們也好早點下山,他都快要餓死了。
看著伸到面前的兩隻手,明月微垂的眸子眯了眯,用粘滿了草藥汁水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兩人的手腕部分,藉著力一使勁兒,很快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明月才鬆開手呢,何大東就看到了手腕上明顯的綠色黏稠液體,看起來就像是蛇的口水似的,他有些嫌棄的俯下身,在路邊的草叢上面隨便擦了擦,倒是也沒當回事兒。
何大北只覺得手腕處有一瞬間格外冰涼,待看到上面綠色的黏液後,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噁心的表情,心裡咒罵著大嫂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喜歡用雜草來玩扮酒酒家?
禮物已經送去了,明月也沒在意他們的表情,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草藥,嘴裡還叼了其中兩根搓乾淨的草藥根鬚在慢慢咀嚼著。
一旁的何大南見狀撇了撇嘴,偷偷朝著四弟學著牛吃草的動作,暗暗嘲笑大嫂是餓瘋了,都在撿草根吃了。
何大西得了三哥的眼神,也跟著做怪表情,逗得最小的何大中捂著嘴,笑得肩膀是一顫一顫的。
下山的時候明月依舊是走在最前頭,中途她又採了兩把另外的草藥,在即將下山經過小路時,滴滴綠色的藥汁從她的手心滲出,滴落在了路邊的小草上面,很快又被小草掃到了後面的何大東等人的小腿上。
嗯,這是贈品。
何家兄弟沒察覺到什麼異樣,說到底在山間小道上有野草是正常的,野草長得茂盛不小心擋著他們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那滴滴藥汁隨著野草的擺動,粘在了他們裸露的肌膚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藥效也在慢慢發揮出該有的作用。
偏偏下山的小道狹窄陡峭,他們腹中早就一片空空,又要注意著看路,又要想著中午吃什麼,哪裡會去注意自家兄弟有不對。
等明月到了山下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村民們也都從地上紛紛往家裡趕了。
看著正當頭的太陽,明月估摸著時間故意帶著何家人朝人最多的地方走,沒多時就遇到了村裡人。
有嬸子瞧著明月手上全是綠色的葉子,只以為她這是去山上摘了野菜,就笑著打招呼說:“明月,你這是上山了吧?哎喲,怎麼摘了這麼多野菜啊?”
其她的嬸子也是滿臉笑盈盈,紛紛開口善意的打趣道:
“明月做菜好,就是野菜炒出來,怕是也香得很。”
“是啊,明月打小就是個能幹人,現在是愈發地有能耐了。你的那手廚藝喲,可真不是我吹,回回你一做飯,大半個村子都是你家的香氣,改天我得閒了都要向你取取經,省得你五叔老是說我做的菜沒鹽沒味。”
“可不是麼,這些日子慧孃家那叫香喲,我那小孫子天天都恨不得扒她家牆頭去聞味兒,就連吃自家飯都不香了,以後誰娶了明月啊,怕是有口福嘍!”
然而明月還沒答話呢,她後面的何大北聽到這裡,就再忍不住跳出來了,大吼道:“你們瞎咧咧什麼,我大嫂是我大哥的媳婦兒,她才不會再嫁呢!”
而且他們也絕對不允許大嫂再嫁人,畢竟大嫂要是再嫁了,那他們兄弟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