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不願意她們東拉西扯的偏題,又提高了聲音:“何明月,你還跟她們廢話什麼?既然你有那個本事,那就把她們都解決了啊,她們本來就是不該存在於世的怪物。”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婉冷哼一聲,緩緩地抬起了手指:“小丫頭,本事沒有,口氣倒是不小。”
什麼怪物?什麼不該存在於世?難道她們有過選擇嗎?
為什麼她恨的不是江家人?為什麼該死的不是江家人?
憑什麼怪她們?她們…也是被騙來的受害者啊!
怨恨如同潮水在胸口洶湧起伏,陸婉的手上越發地用力,滿腦子都想的是殺了她,殺了這個是非不分的女人,她和那些江家人沒有什麼區別。
隨著陸婉的手抬高,沈柔只感覺自己雙腳慢慢地離體,有什麼東西掐住了自己的喉嚨,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眼看著沈柔都翻起了白眼,嘴角不自覺地流出涎水,明月總算是動了。
明月往前幾步,揮拳而出,猛地轟向陸婉的手指:“陸婉,放手。”
陸婉卻是不避不讓,反而再度冷笑:“又來一個不怕死的。”
陸婉才要抬起了另外一隻手,明月就將那一小撮業火放在了眼前。
有骷髏大喊:“婉姐姐,小心,那火有古怪。”
陸婉早就察覺到了,這火裡帶著讓她毛骨悚然的陰寒,更是有種叫她反感的氣息。
她有一種預感,若是她觸碰到了這火,她將不再是她了。
而她不願意如此,或者她的心在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陸婉快速地收回了手,剛才心裡突然湧起的那一股憤恨,反而逐漸地淡了下去,她緊緊地盯著明月的眼睛,倏地笑了起來:“她想要你消滅我們,那麼你呢?你又想要做什麼?”
“咳咳咳…”沈柔重重地跌倒在地,捂著胸口瘋狂的咳嗽了起來,眼裡盡是後怕之色。
江河手指動了動,嘴裡那聲“小柔”到底是沒能喊出來,他似乎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此時陸婉已經反應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位女修者是什麼來頭,可她手中的火顯然就是她們的剋星,如果她真想要消滅她們,未必不能如願,可她沒有那麼做。
那麼她到底想做什麼?她又有什麼企圖?
明月將業火收進了識海,抬眼看了看那些骷髏,又看著陸婉,想了想才回答:“我或許是,想救你們。”
想讓這些無辜的女人,得到真正的解脫。
想要江家再不能借著敬香之名,繼續殘害無辜的女人。
有罪的人從來不是她們,該被審判的也不是她們。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貪婪的人性。
莫說是陸婉了,在場的所有人和骷髏俱是一愣。
沈柔咳得眼睛都紅了,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手心肉裡,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嘴裡咬牙吐出一句:“何明月,你瘋了麼?”
這裡的都是怪物,都是和江家狼狽為奸的厲鬼,她們害了那麼多的人,憑什麼被救?
江淮臉上帶著藐視的神情,他承認何明月是騙過了他,可是想要救這些困在陣法中的女人,那是絕對的痴心妄想。
要知道這個陣法存在上百年的時間,是當時江家先祖花了重利,才請得兩位有名的大能聯手製造。這陣法替他們江家擋去了無數的災難,讓江家今時今日依舊蒸蒸日上。
就憑何明月,哪怕她是厲害的修者,也絕對不可能破了這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