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雲起翻山越嶺,從山賊堆裡一路艱難險阻的往吳國前行時。
走官道的明月一行人,也同樣遇到了一夥山賊。
“站住,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六七個長得五壯三粗的男人,嘴裡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拿著菜刀和鐮刀之類的武器,攔在了鏢師們護著的鏢車前。
威武堂的鏢師見狀,瞬間就來了精神,個個拿起手裡的大刀長劍,雙方形成對立之勢。
只是敢在官道上劫道的,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這群山賊均是精神飽滿,眼裡帶著狠厲,手中的武器亦是帶著乾涸的烏紅色痕跡,一看就是吃過血的。
鏢師和山賊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做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他們賺的也是賣命的銀子,當然不會輕易就把手裡的銀子送出去。
更何況這一群山賊委實是不像給了銀子就放人的樣子,幾個鏢師互相使了個眼色,當下把鏢車護得更加緊了些。
要知道這趟鏢車裡裝的,可是再貴重不過的布料,容不得他們有半分閃失。
而在山賊們眼中,就只覺得這次果真是劫到了好東西,當下眼裡的光芒大盛。
為首的山賊舔了舔手裡的斧頭,冷笑著威脅:“把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了。不然就都留在這,給我的樹當養料。”
總鏢頭卻是神色肅然,冷哼一聲:“別口頭上逞英雄,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看看到時候到底是誰留在這?”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山賊頭頭嗤笑一聲,朝著身後的山賊大聲道:“兄弟們,上,拿下這批貨咱們去城頭喝酒。”
總鏢頭亦是對身側的鏢師們大喝一聲:“兄弟們護好鏢,別忘了,家裡頭還有妻兒老小等著我們回去。”
雙方之間的氣氛緊張,瞬間形成一觸即發之勢。
隨著兩方頭頭的短兵相接,剩下的鏢師和山賊們也霎時打成了一團。
坐在最後面那輛鏢車上的明月,定睛看了一會兒,眉頭就不由得蹙了起來。
這幾個山賊不像是普通人,反倒是像軍營裡頭計程車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鏢師或許是身在其中沒發現問題,明月卻是將那幾個山賊的舉動看得清楚明白,不論是行走站立間的姿態,還是下意識地挺直背脊,亦或是作戰時的默契,這都說明了這些山賊訓練有素的軍人身份。
可若是連士兵都開始落草為寇,那這個世道可就徹底崩壞了。
這會兒明月驀地反應過來,或許在阻止江雲起一躍而起起,她更應該做的是救救這個即將崩壞的國家,救救那些流離失所的流民,救救那些被逼著走投無路的百姓。
明月抿了抿唇,片刻時間心裡就下定了決心。
江雲起那裡需要阻止,這個快要爛掉根的國家她也要救。
等明月醒過神來時,這會兒的山賊和鏢師已經打出了火氣。
一邊仗著行軍打仗的經驗和默契,一邊仗著武器裝備的便利和不要命的打法,雙方均是下了死手,一時間竟然有些難分高下。
明月卻是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畢竟這只是慢慢長途上,遇到的第一波山賊罷了,而從小鎮到隆城還遠著呢,這些鏢師早就與她安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