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從浴室出來後,就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牆上的燈光開關,老式昏黃的玻璃燈下,入眼的是一間不足八平米的雜物間,裡面還堆放著許多的紙板箱和礦泉水瓶子,外加一張攤開後一米五左右的破沙發。
明月深深地吐出口氣來,難怪舒明月會想不通,從舒家到周家可謂是從天上到地獄。
對,有那麼一對父母,周家連人間都算不上。
本來她手裡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剛剛用了力現在又開始溢位血跡來,必須儘快處理了。
如今周父在醫院裡照顧兒子,周家只有周母在家守著,倒是給了她方便。
趁著周母在洗澡,明月起身先去廚房用生理鹽水沖洗了傷口,又去客廳找了碘伏消毒,再拿紗布將傷口包紮好,這才又回了房間。
就這麼下去當然不是辦法,她明天得去醫院打一針破傷風才行。
而且她現在處於弱勢,單打獨鬥到底是不如合作共贏,她得找幫手了。
至於找誰?
明月嘴角勾了勾,小可憐當然要抱團取暖了,她覺得周盼弟就不錯。
正巧,兩人還都在一個城市……
次日。
明月醒過來時,屋裡已經開始飄起冬瓜燉排骨湯的香氣了。
明月眸子微亮,穿好衣服起身往廚房走去。
周母見著明月進了廚房,一邊往保溫盒裡添湯加肉,一邊嘴裡習慣性地斥責:“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早點起來幫著做事,怎麼就懶不死你?拿我們家勤快聽話的盼弟,換了你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回來,真是虧死了!”
要是在這的真是舒明月,聽了這話心裡怕是得難受死了。
明月卻是半點都不在意周母的話。
大清都已經早就亡了,周家還當自家有皇位要傳承,真是可笑又可悲!
眼看著鍋裡的排骨都要進了保溫盒,明月不樂意了,她現在也需要補補呢!
“你要是再繼續逼逼叨叨,我今天就不跟你去醫院了。”明月冷冷地望向她,絲毫不掩飾心裡的不愉。
“你這死丫……”周母剛要罵,卻又眼睛一亮,猛地抬頭看向明月:“你想通了?願意給你弟捐腎了?”
“你要是對我好些……”
明月的目光落在了鍋裡的排骨上,意猶未盡。
周母當然捨不得把肉給個賠錢貨吃了,女兒養的再好也是別人家的,特別是這個才找回來的女兒,還不如先前的周盼弟聽話懂事,哪裡配吃十六塊錢一斤的排骨?
不過要是一碗排骨能換個腎,怎麼也不虧不是麼?
“你這傻孩子,我是你親媽,怎麼可能對你不好呢?”周母從邊上拿了個小碗,從鍋裡舀了四五塊排骨進去,“這排骨湯我燉了兩小時了,補人得很,你快拿去嚐嚐,吃完了我們就去醫院。”
明月走上前兩步從櫥櫃裡拿了個海碗出來,然後自顧自地擠開周母:
“這碗你自己留著吃,我還是自己來盛吧,免得一會兒你又罵我懶,吃飯都要你盛手上了。”
周母訕訕地笑了笑,“你這孩子,盡會說笑。”
不捐腎就是死丫頭賠錢貨,捐腎就是孩子,嘖嘖嘖!
明月沒吱聲,毫不客氣地給自己盛了滿滿當當的一碗。
眼見著明月將鍋裡的排骨,都盛在了她的碗裡,周母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
周母嘴巴張了好幾下,最後還是忍住了謾罵,只想著等捐腎過後再收拾這個死丫頭。
有著捐腎的名頭,今早上週母難得的沒作妖,明月一頓飯吃的前所未有的舒心。
才剛剛吃了飯,周母就開始催促明月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