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眾人都驚訝於彩月的身份，自然是沒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
可溟夜這話一出，霎時就引起了眾人的思緒。
作為鳳鳴山的幾大峰主，他們平日裡自然是非常忙碌的，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時常從自己座下的親傳弟子口中，聽到關於那隻小妖怪的各種事情。
便是如溟夜這般嚴苛的人，曾經也聽愛徒風贇無意間提起過那隻小妖怪，還見過向來待人冷漠的愛徒，珍之重之的藏著小妖怪送來的桂花糕。
只是那時溟夜甚是討厭妖族，總覺得妖族都是些未開智的野蠻傢伙，每每見狀便要呵斥愛徒幾句，教訓他別被妖物迷了心智。
可若是這隻小妖怪是女媧石，是即將用神魂來救世的救世主，那便是溟夜也不得不軟了心腸。
畢竟小妖怪救世後，就再無來生了。
如今溟夜想起來的，也只有愛徒提起那小妖怪時的輕鬆表情，以及愛徒對小妖怪的形容：天真爛漫，不諳世事。
所以這樣的小妖怪，又怎麼會犯下殘害同門的錯，又怎麼會想著用燃情香勾引師尊？
事情分明就另有隱情。
不止是溟夜這般想，其他的幾位峰主也很快想到了這點上。
晏卿眼底晦澀，沉默了須臾，終究是冷聲道：“是我的主意。”
“晏卿，你瘋了？”覓香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道。
其他峰的峰主也很是不解。
明明那小妖怪都那麼可憐了，為何還要這麼折辱她？
要知道她救了這個世間，便也是救了他們每一個人，她是所有人的恩人啊！
晏卿垂下了眸子，聲音沒什麼起伏：“輪迴鏡的預言說彩月是石妖，天生無心無情，我若是不這麼做，她將來未必會救世，我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讓她知曉愛恨，我也是……迫不得已。”說到最後，他已然閉上了眼睛，面色難堪至極。
其他峰的峰主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關蒼生萬物，晏卿的做法雖然叫人看不過去眼，可事已至此，他們還能如何？
過了良久，一向老好人的聞單苦笑一聲：“所以，我們就真任那隻小妖怪被冤枉，繼續在斷魂崖受苦了？要知道，她可沒有多少日子了，而且，她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溟夜煩躁的踢了邊上的桌子一腳，黑著臉甕聲甕氣道：“我這一輩子剛正不阿，可從來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
其他人聞言，均是沉默。
而晏卿抬手按住了失去靈骨的胸口，裡面傳來了細碎綿長的疼痛。
若不是沒有選擇，他又怎會忍心這般對彩月……
怪只怪命運！
看著桌上的留影石顯示的畫面，一群鳳鳴山的親傳弟子坐在一起，個個臉色都不太好。
“你們都聽完了吧？這事怎麼說？”成厲重重地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道：“晏卿尊主說什麼彩月無心無情，這種鬼話你們難不成也信嗎？彩月對我們如何，難道你們心裡都沒數？”
風贇冷著一張臉，“我們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很明顯師尊和幾位峰主都信了。”
沈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行，我實在做不到視而不見，彩月那般好的人，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就因為那該死的輪迴鏡預言，她被冤枉殘害同門被冤枉勾引師尊，最後還要被挖心鎖魂而死，甚至來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她何其無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