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某件事,當年的某個人。
小松宮看著那名中年男人微微眯眼,有些猶疑不定,問道:“你是……”
那名中年男人站在落落身後,輕輕咳了兩聲,聽得出來,先前的交手,他也受了些傷。
這咳聲很輕,落在小松宮的耳中,卻像是雷聲一般。
中年男人說道:“不錯,是我。”
小松宮驟然色變,蒼老的臉頰如雪一般慘白,眼睛裡湧出無窮怒火,卻無法掩去最深處的那抹悸意。
“金玉律!”
“你怎麼會在這裡!”
……
……
小松宮長老滿是憤怒怨毒的喊聲,迴盪在未央宮裡。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那名中年男人的目光裡,不再有困惑,只剩下震駭,或者說敬畏。
苟寒食、關飛白等離山內門弟子,都聽說過師叔祖此生最大的恨事,此時望向那名中年男人的眼光極為複雜。
便是驕傲冷漠的唐三十六,在聽到金玉律這個名字後,也嚇了一跳,看著那名中年男人,眼睛瞪的極大,似乎想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人。
陳長生他認識這名中年男人,他只知道這名中年男人是落落身邊管家一樣的人物,每天百草園送過來的餐食都是由此人精心安排,他與此人打過幾次交道,沒有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就覺得……這個中年男人很囉嗦,很像個大媽。
中年男人便是百草園裡的金長史。
陳長生哪裡能想到,這個很像大媽的金管家,竟然是如此強大的男人。
但他沒有聽過金玉律這個名字,所以有些無法理解殿內的死寂和眾人異樣的目光。
金玉律,是這片大陸傳說中的人物。
當年人族與妖族聯手,與魔族連年大戰,他一共出任了三次糧草官。
糧草官很重要,但凡失期,說不定便會造成毀滅性的慘痛後果。
他說糧草軍械什麼時候能送到什麼地方,便一定能送到,一次意外都沒有。
因為他說一不二。
任何質疑他的決定的人,都已經倒在了北方的風雪裡。
金玉律,妖族四大神將之首。
大周太宗皇帝陛下,御筆親贊:金科玉律!
……
……
天道院院長茅秋雨輕嘆一聲,站起身來。
陳留王無可奈何,站起身來。
莫雨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終究還是站起身來。
以金玉律的戰功資歷與德行,自然當得起這樣的禮數,但對上述知曉百草園秘密的大人物來說,更重要的是,金玉律都已經亮明瞭身份,那麼某人自然也要亮明身份,既然殿內所有人都要起身,那麼他們不如先起身。
今夜的青藤宴,必然要記載在史書上了。
稍晚片刻,殿內其餘的人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從金長史的身上,移到了他身前那名小姑娘的身上,移的很緩慢,因為很沉重。
南方使團眾人臉色微白,關飛白隱有不甘,呼吸都粗了數分。
苟寒食神情凝重,心想原來一直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