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百姓目送顧玉進了鎮國公府,仍有人關心顧小公爺的身體狀況,不肯離開。
只見大門開合,鎮國公深居簡出的老夫人穿著一品誥命服走了出來,身後的僕從捧著幾道聖旨。
看著一張張關切的臉,老夫人含淚對他們拱手道:“老身在此謝諸位!”
“顧小公爺怎麼樣了?”
“顧小公爺為了我們付出良多,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顧小公爺身子還好嗎?”
“受了多少傷啊?”
“什麼時候能養好?”
“我們都等著顧小公爺出來。”
老夫人道:“她身受重傷,要好生調養一陣。等她醒來,老身會將諸位的關切告知於她。”
這時,一個官兵走了出來,道:“老夫人,您這是要到哪兒去?我等護送您。”
老夫人看了那人一眼,忽然激動起來,道:“我記得你!你叫...你叫?”
時間太久,老夫人只記得他的臉,卻記不得他的名字。
官兵主動道:“屬下鄭觀,見過老夫人,當年老鎮國公的衣冠,是屬下送回來的。老鎮國公帶的人馬在落日關全軍覆沒,鄭濤無用,戍守在臨平軍鎮,未能隨往迎敵,只能將老鎮國公留在軍鎮的衣冠帶了回來。”
一提到落日關老夫人就心如刀絞,道:“你現在在何處任職?”
鄭觀道:“屬下現如今在鐵騎軍擔任校尉,跟著紹太尉做事,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老鎮國公為國捐軀的壯舉,亦不會忘記屬下曾是顧家軍的一員,只要鎮國公府有需要,屬下隨時聽候差遣。”
“屬下袁林,也曾是顧家軍,現如今在城防衛任職!”
“屬下張希,也曾是顧家軍,現如今在宮衛處任職!”
“屬下趙成志,也曾是顧家軍,現如今在京兆府擔任衙役。”
“屬下...”
“我等隨時聽候顧家差遣。”
許多人站了出來。
或許並不是許多。
只是在這種時候,他們能站出來,就已經夠多了。
二十年過去了,老夫人老了,鄭觀老了,零零散散的顧家軍也都老了。
他們都是兩鬢風霜,但當年隨著老鎮國公出徵的意氣風發並未泯滅。
世人都道,老鎮國公顧鈞益死後,鎮國公府門庭冷落,唯剩下一堆婦孺勉強支撐。
顧家唯一的男丁顧玉,長於婦人之手,毫無其父威嚴之風。
可事到如今,世人重新認識了鎮國公府,重新認識了顧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