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太監低著頭走進承明宮,跟福海公公耳語了一番。
福海公公眼裡閃過一抹異樣,對小太監點點頭,而後走進殿內,對聖上道:“回聖上,逍遙王已經脫離危險了。”
聖上臉上帶著擔憂道:“可有查清他是因何落水?”
福海道:“有附近灑掃的宮女說王爺喝醉了酒,渾然不知南北,失足掉落神女湖裡。”
聖上疑惑道:“只是這樣?他喝醉了酒,怎麼沒派人跟著?”
福海道:“王爺那性子聖上您不是不知道,他不讓人跟,誰敢湊上去,何況王爺還在喝醉了的情況下。”
聖上皺起眉頭,他這個侄兒,從江南迴來後還以為他懂事了,知道安生了。
誰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想到君澤在宮宴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耍酒瘋,聖上也是一陣頭疼。
聖上道:“都二十多歲了,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罷了罷了,長姐願意寵他,朕又不好多說什麼。”
福海一笑,道:“您還說長公主寵著王爺呢,您自己不也是貼著心地寵嗎?”
聖上瞥了福海一眼,道:“刁奴!就你會說話!”
聖上雖是罵著福海,但語氣裡全無責怪。
福海笑著道:“老奴實話實說罷了。”
聖上道:“他是長姐的獨子,也是我們家最年長的子輩,自然要寵著些。”
福海道:“正是吶。”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動靜,福海道:“老奴出去瞧瞧。”
福海躬身走出宮殿,看到徐皇后的侄女徐代柔穿著一身梅花舞衣過來,衣料單薄,她整個人在寒風裡冷得笑臉煞白。
福海迎上去道:“徐小姐怎麼過來了?”
徐代柔輕聲道:“臣女得了聖上賜下的舞衣,心裡感激,特來向聖上謝恩。”
福海上下打量她一下,道:“您的心意老奴會替您轉達,這天寒地凍的,您早些回去吧。”
徐代柔搖搖頭,走上前去,往福海手裡塞了一把金瓜子。
這金瓜子可不是徐代柔一個臣女能有的,想必也是從徐皇后那兒得來的,代表的意義可不一樣。
福海道:“徐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徐代柔壓低了聲音道:“勞煩福海公公幫我通稟一聲,是姑母讓我來的。”
福海猶豫了一下。
今夜是除夕,聖上照例該去徐皇后的寢宮安歇,可是徐皇后懷有身孕,夜裡總是鬧人,再加上今天遇見逍遙王的事情,聖上便沒有過去。
福海眼瞧著同心膏一事後,聖上是越來越不滿徐皇后了。
可惜徐皇后肚子爭氣,生下九皇子沒兩年,今春就又懷上了。
聖上看重皇嗣,也會給徐皇后臉面。
這徐代柔莫非是藉機提醒聖上該去徐皇后那裡了?
可是徐皇后想讓聖上過去,遣個宮女來就是了,何必讓徐小姐過來。
徐代柔看出了福海的猶豫,但她偷了徐皇后的催情香,瞞著徐皇后過來,已經無路可退了。
徐皇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一次不成,必定還有第二次。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徐代柔不能坐以待斃。
徐代柔忽然泫然若泣,靠近福海道:“福海公公,這熱鬧的節日,姑母她寂寞獨守,代柔瞧著心疼,便大著膽來請聖上過去,您給通融通融。”
福海早已斷了孽根,但是看到徐代柔這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是不可避免地起了憐愛之心。
福海道:“您稍等,容老奴進去問一聲。”
徐代柔瞬間破涕為笑,脆生生道:“謝福海公公,福海公公您真是個好人。”
福海見她笑了心裡也是一動,暗道不得了不得了,這徐家的小姐忒會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