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離開京都時,聲勢十分浩大。
聖上為表孝心,親自送雲太嬪的屍骨出宮,淚灑當場。
長公主面無表情,瞧著十分冷清。
聖上哽咽道:“皇姐,這一路辛苦你了。”
長公主看著一旁被神鷹衛抬過去的棺槨,總算露出了悽然的表情:“為母妃盡孝,應該的。”
隨著禮部官員的唱詞,長公主身著黑白祭服,踏上了去皇陵的路。
從前的長公主慣愛穿一身紅衣,恣意張揚,矜貴優雅,現在一襲黑白祭服,襯得她面目肅穆。
長長的儀仗隊穿過京都,沉寂已久的流言又悄悄興起。
雲嬪淫穢後宮一案已經被翻案了,但世人心知肚明,這洗白得過於牽強。
現在忽然出現的這具屍骨也很是怪異。
有人已經咂摸出不對勁兒來,可真相如何,又未可知。
端親王回到府中時,臉色亦有些沉鬱。
近些年來,聖上的心思愈發難猜,雲太嬪是聖上的親孃,又不是長公主的親孃,讓長公主前去皇陵鬧得哪樣兒?
他就是一個啥也不懂的閒散親王,平常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可是君澤和長公主一離京,是個人都能咂摸出不對味兒來。
端親王自認是個無能的廢物,但他好歹也是先帝的兒子。
長公主和逍遙王走了,聖上的兒子一個個都不爭氣,他這身份,留在京都真是不尷不尬的。
他甚至想去就藩,但是先帝偏心眼兒得很,給他劃得封地窮的叮噹響,氣候也不怎麼樣。
他在京都嬌生慣養這麼多年,不想人都中年,還千里迢迢過去受罪,妻女定然也捨不得就這麼走了。
但是不走,又怕哪一天聖上冷不丁發神經,把他拎出來擺弄。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結果,端親王心煩意亂,家裡的鳥也不遛了,蛐蛐也沒心思鬥了。
剛到府裡,侍從跑過來道:“親王,鎮國公來了,在大廳等您好一會兒了。”
端親王奇怪道:“顧玉?她來做什麼?”
端親王腳步一頓,轉身又往大門口走去。
開玩笑,六皇子被封為太子,跟王丞相鬥得不可開交,他只想混吃等死,一點兒麻煩都不想沾啊。
可沒走兩步,侍從道:“郡主已經過去了。”
端親王:...
端親王不得不轉身回去,指著侍從罵道:“要你們何用!不知道攔著她點兒!”
侍從低著頭不敢應答,松陽郡主的脾氣出了名的火爆,不順她意的話,那可是會挨鞭子的。
顧玉在大廳裡喝了好幾杯茶了,端親王沒等到,倒是等到了松陽郡主。
這麼久了,松陽郡主總算給了顧玉一個好臉,此時正揪著她問:“那個王樂遊人呢?”
顧玉道:“他另有要事。”
松陽狐疑道:“你不會怕他麻煩,把他給趕走了吧?”
王樂遊在外吊著紹無極,顧玉不便跟松陽多說,便道:“不是,他的確有要事在身,不過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這句話,端親王就走了進來,道:“松陽,你在這兒幹什麼!還不下去!”
松陽癟癟嘴,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