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的動作很快,比感染風寒的君澤動作更快。
二千三百四十一名顧家軍就帶著顧家軍的軍旗,在夜裡悄悄啟程。
西戎的訊息並未傳到大禹朝,但是他們都相信顧玉。
他們年紀最小的都有四十歲,懷揣著保家衛國的信念,在本該頤養天年的年紀再次啟程。
顧玉知道,若是直接把這兩千多人給君澤,君澤定然不會要。
可顧玉不放心君澤。
一代新人換舊人。
君澤和李平帶的兵馬雖然勇猛,卻從未跟西戎人正面交鋒過,不瞭解西戎人作戰的風格。
若有這兩千多顧家軍相助,必能如虎添翼。
比君澤先走一步,就算路上相遇,君澤也拒絕不了。
除此之外,她還要重振顧家軍,讓顧家軍的軍旗再次飄揚。
在使命的驅使下,這些顧家軍再度出發。
兩日後,君澤身子逐漸恢復,帶著六萬兵馬開拔。
長公主心有不捨,但是聽君澤說了西戎的情況,便知這一趟非走不可。
她心裡清楚,一旦君澤離京,她將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她依然一襲紅衣,面帶驕傲,像是送別君晉一樣,送別自己的兒子。
冷風呼嘯,君澤身上的披風獵獵作響,他翻身騎上馬,回頭對長公主道:“春寒料峭,娘,別送了,快些回去吧。”
長公主揮淚道別,唯恐這是母子間最後一面,眼睛怎麼也不肯離開君澤的身影。
君澤勒緊韁繩,回望京都的亭臺樓閣,他知道顧玉躲在某個角落,用不捨的目光望著他。
可惜他們唯恐依依惜別的樣子落入有心人眼中,顧玉連光明正大送他都不能。
大軍開拔,君澤胯下的馬兒嘶鳴一聲,隨著一聲“駕”,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送別人的視線中。
路上,春寒料峭,君澤風寒並未痊癒,咳嗽不止。
到了晚上安營紮寨時,冷流面無表情走進君澤的營帳,給君澤把脈、施針、開藥。
君澤憂思甚重,無心拿話去刺冷流,這個過程極其順利。
君澤不願在離京後,把冷流放回鎮國公府,讓他跟顧玉有所接觸,便不由分說把冷流帶上。
路上給他治療風寒,到了跟西戎開戰時,充當軍醫。
冷流雖不願看見君澤的臉,但因為心有愧疚,不想回鎮國公府見到顧玉,關言強行把他帶到軍隊裡時,他便沒有過分掙扎。
冷大夫就曾是顧家軍中的軍醫,救活的受傷軍人無數。
他雖繼承了冷大夫的衣缽,可跟冷大夫的行醫經歷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此番隨著君澤前去西北,也算是走一遍冷大夫走過的路。
天底下,沒有哪裡比戰場更需要醫者。
等給君澤開完藥,冷流又想起顧玉來。
他猶豫幾番,還是悶聲道:“就這麼走了,留下顧玉一個人在京都怎麼辦?”
冷流已經知道西戎即將入侵,只是他憂心顧玉。
因這句話,君澤本就壓抑的心情更加壓抑,他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解答冷流的疑問,也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