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顯指著顧玉的鼻子,手有些抖,道:“你妻妾成群,更有君澤在身邊,什麼娘子!哪兒來的娘子!”
顧玉一攤手,道:“二叔,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巖陰山的山匪都看見了。拜堂之前我就跟她說了,我有妻有妾,可是她不聽。”
君顯只覺耳朵轟鳴,道:“你胡說八道!”
顧玉一臉苦惱道:“我沒胡說八道,不信你去問娘子,嗐,還是別了,她現在不想見你。她非讓我當她的壓寨夫君,昨晚她還把我強迫了,說我以後就是她的人了,我去哪兒,她就跟去哪兒。我也不想這樣,很為難。”
君顯身子晃了一下,扶著牆勉強能站穩,道:“她跟你成親完全是為了逼我上山!”
顧玉露出憐憫的表情,道:“二叔,娘子逼你上山是為了殺你,她對你恨之入骨。”
君顯看著顧玉,道:“你呢!她說她要跟你進京,你就答應了嗎?你把君澤置於何地,把你那群妻妾置於何地?”
顧玉整理了一下衣領,勾唇一笑,道:“情人嘛,誰會嫌多呢?再說了,後院多一個人而已,國公府又不是養不起。”
君顯一把揪起顧玉的衣領,按在牆上,用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盯著她道:“禽獸!你就是個禽獸!你一邊吊著我侄兒,一邊又跟我娘子不清不楚!”
顧玉也不客氣,掰開君顯的雙手,整了整衣服道:“二叔,你對我發脾氣沒用的,還有,你們沒拜天地,沒入洞房,她算你哪門子的娘子。”
顧玉的話越來越扎心,君顯再想到黑娘子對他的態度,情急之下,竟然昏迷過去。
畢竟是君澤的二叔,顧玉也不能不管,她蹲下給君顯把了把脈,發現是疲勞過度,沒吃東西,再加上怒火攻心才昏迷的。
黑娘子不願意吃東西,君顯也跟著不吃東西,兩個人就是對著耗。
成婚那天,黑娘子還吃了點兒,君顯卻是忙著跟君澤上山,滴水未進,體力消耗過大。
顧玉讓人把二叔抬下去,給他餵了小米粥之類,也沒再管他,就去做其他事情了。
能當山匪的,都是有幾分狠勁兒的,大多數山匪在顧玉等人的解釋後,無奈接受了招安。
可還有許多人不願認命,一直反抗,尤其是那些身上有人命官司的山匪。
那群人不僅罵得難聽,甚至還上手打了看守的官兵。
不過依然寡不敵眾,被官兵們死死按在地上。
顧玉知道不可能讓每個人都聽話,便讓平沙記下來鬧事者的姓名。等最後將他們充軍,或者充當軍奴。
她手裡缺兵,但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接納。
顧玉忙著處理山匪們的去留時,平沙匆匆趕來,道:“小公爺,黑娘子去了寨西。”
顧玉暗道不好,寨西就是關押那些抗拒招安山匪的地方。
她連忙放下筆,跑去找黑娘子。
可還是來晚了一步,顧玉到時,那些山匪被關在兩邊的圍欄裡,人雖然出不去,但不影響他們說話。
此時,他們正不斷對中間站著的黑娘子骯罵,語言之惡毒,不堪入耳。
黑娘子就跪在中間一動不動,一臉麻木,承受著這群人的憤怒。
在這些山匪眼裡,如果一定要給他們的失敗找個理由,那無疑是黑娘子。
是黑娘子忽然要弄什麼比武招親,將君顯引到山上來,暴露了巖陰山的地形。
君顯在新婚夜逃跑後,也是黑娘子為了報仇,把顧玉綁到山上,結果引來更多官兵,讓半個陰陽嶺都被君澤攻下。
可他們都忽略了,從聖上派君澤來剿匪那天起,他們這些山匪註定不會再有從前官匪勾結的安穩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