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看著眼前的腿。
腿弓弧度優雅,少一分便顯瘦弱,多一分則顯臃腫。
因為練武的原因,哪怕處於放鬆狀態,肌肉依然蘊含韌勁。
瑩白的肌膚沾染上燈火燻黃的光澤。
君澤唯恐自己羞於見人的小心思暴露,手裡拿著藥酒,只敢觸碰她膝蓋的淤青處。
若是哪道力氣沒控制好,碰到了其他地方,他的心跳便快上幾分。
君澤不敢去看顧玉,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道:“不似尋常男子那般粗糲,面板光滑細膩,連腿毛都沒有。”
顧玉依靠在榻上,道:“之前好像有人罵我娘們唧唧,沒有男子氣概。”
“欸,是誰來著,你認識嗎?”
君澤心道:那個時候我哪兒知道你是女兒身啊。
君澤輕咳一聲,道:“從前是我膚淺,有沒有男子氣概豈是外表就能決定的。”
顧玉輕哼一聲,將腿收了回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君澤眼睜睜看著她把褲子放了下去,有些失落。
顧玉道:“今天聖上以‘濫用私刑’的名義懲處你,可見已經盯上了你君家的兵馬,你打算怎麼辦呢?”
君澤沉默了一瞬,道:“我二叔快要入京了,他道上的人多,會想辦法安置的。”
顧玉想到江南水匪村那些訓練有素的“水匪”,便是君顯從君家帶過去的兵馬。
若不是親眼見過,任誰也想不到,江南的水匪頭子是曾經君家威名赫赫的二公子。
顧玉由衷讚歎道:“你二叔真是個傳奇人物。”
君澤道:“我爹之前說過,幸好我二叔被家族除名,常年不在京都,不然我們叔侄二人得把京都掀翻了天。”
說著說著,君澤笑意淺淡了些。
他二叔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瘋狂,這次來到京都,遇到五皇子之事,還不知要在京都掀起多大的風波。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聖上早已不是看世家臉色行事的聖上了。
他現在擔心的是二叔脾氣上頭,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激怒本就對君家忌憚的聖上。
顧玉想到在江南見到過的一身草莽氣的君二叔,倒是隱隱期待著。
不過她也沒忽略情緒明顯低落下來的君澤。
唉,可憐的君澤。
眼看父母兩邊的親人就要反目成仇了,他夾雜在中間左右為難。
分神的功夫,君澤伸出手,捏住了顧玉的耳垂,把顧玉嚇了一跳。
顧玉拍了一下他的手,捂住自己耳朵警惕道:“你幹嘛!”
君澤勾唇一笑,道:“你在想什麼?眼睛裡都是壞主意。”
顧玉直視他的目光,笑著道:“我在可憐你。”
君澤越靠越近,聲音低沉道:“可憐我?可我只從你眼睛裡看到了幸災樂禍。”
顧玉被戳穿了內心的想法,便更加沒有顧忌了。
她也湊近君澤,坦坦蕩蕩直視君澤的眼睛,道:“我倒要看看,你該怎麼選。”
顧玉眼神裡的算計滿滿,但在君澤看來格外動人心絃。
他低下眼簾,狹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一道陰影,像是真的在思考該怎麼選。
顧玉幸災樂禍道:“留給你猶豫的時間不多了,君澤。”
君澤想要爭皇位,卻不想傷害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