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愁雲慘淡。
君澤受了廷杖之事像長腿了一樣傳遍京都。
上午受刑,傍晚君家族長君越就來探視。
“王爺處置君家計程車兵,卻被聖上揪住不放,以濫用私刑的名義打了廷杖,若再有下次,豈不是誰都能對君家的兵馬指摘了嗎?”
君澤明白他的意思,道:“族長放心,君家的兵馬只能是君家的,聖上想要插手,沒那麼容易。”
君家族長依然憂心忡忡,道:“紹太尉帶著內衛又抄了兩個世家,我君家坦坦蕩蕩,但架不住莫須有的罪名。”
君澤一雙自帶三分笑的桃花眼裡盛滿了陰鬱。
君澤道:“勞您先穩住大家,我會護著君家兵馬。”
君家族長走後,君澤還沒鬆口氣,長公主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奉天殿外淋著雨跪了這麼久,君澤疲憊極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但是他娘過來,他只能強打精神,拖著帶傷的身子想要起身。
卻被長公主按了下去,道:“你在奉天殿外捱了廷杖,怎麼不跟娘說?”
君澤道:“小傷而已,不值當什麼。”
長公主自從上次入宮了一趟,心情一直低落。
他問太后都說了什麼,長公主卻是含淚搖頭,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提起五皇子時,長公主則是命令他不許對太后出手。
君澤隱隱約約猜到點兒什麼,可事情太大,他不敢確定。
而君澤對自己的傷滿不在乎,長公主心裡惱火得很。
她兒子從小調皮搗蛋,但是她跟君晉都不捨得打。
現在倒好,長到二十多歲了,因為一點兒莫須有的事被拖到奉天殿外廷杖,還冒雨跪了這麼久。
長公主再次想到太后的話。
“玉蟬兒,你後悔嗎?”
看著君澤疲倦的臉色,長公主心疼不已,坐在他身邊,親切問道:“上藥了嗎?”
君澤道:“上過了。”
長公主道:“您好好養傷。”
君澤卻看著長公主,道:“娘,這次傷養好了,還會有下一次。更別說,身上的傷好治,心裡的傷難愈。”
長公主愣了愣,不知是對君澤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他已經不是你的舅舅了,也不是我的皇弟了。他只是聖上。”
君澤一直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從前他小心翼翼掌握著一個度,彼此相安無事。
五皇子就是一個導火索,被太后點燃後,就再也阻止不了矛盾的爆發。
君澤道:“世人都說長公主府烈火烹油,繁花似錦,可這把火眼看就要熄滅,繁花也要凋零了。”
長公主心頭一跳,她一向知道自己兒子是有野心的。
扶持五皇子上位,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
現在五皇子被貶為庶人,再無登上皇位的可能,但兒子的野心可不會跟著五皇子一起斷送。
長公主喃喃道:“澤兒,你想做什麼?”
君澤道:“娘,我姓君,可您姓景啊。”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般,連帶太后那句“玉蟬兒,你後悔嗎”,一起縈繞在長公主心頭。
長公主心思沉重地離開,君澤卻是鬆了口氣。
儘管已經很累了,君澤還是喝了一盞濃茶提了提精神。
他讓人把莫哲彥喚來,道:“把你勾搭女人的手段跟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