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人間。
唐乾到的時候,許明朗已經一個人在包廂裡喝了不少啊,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空酒瓶,許明朗歪在沙發上,抬眼看著推門進來的唐乾,眼神犀利。
“怎麼磨磨蹭蹭的,見我還化妝啊。”男人的聲音比平時暗啞一點,語氣也更加的囂張一些。
唐乾皺了皺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過去,不過可惜,此時的許明朗對這些並不敏感,沒有接收到這枚白眼。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唐乾關上了包廂的門,然後也坐在了許明朗的身邊問道。
“你先喝,一會兒讓他們叫些人來。”許明朗的聲音聽著倒不像是醉了,至少還是有點調理的,也不大舌頭。
照理來說,以前的許明朗就是這個樣子,下了班就不再是那副高冷到不行的工作狂形象,反而玩的非常的開,記得以前自己還經常叫他“衣冠禽獸”。不過是最近這幾個月,好友突然轉了性,一開始他也有些意外,可時間久了,加上自己也是剛剛新婚,沒時間陪許明朗瞎混,這種醉生夢死的日子倒有些恍若隔世了起來。
不過,儼然從良許久的衣冠禽獸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唐乾這倒是有些想不通了,不過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
不懂就問。
“喂,”唐乾清了一下嗓子,“喂,我說你這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來這了?”
許明朗聽到了身旁好友的問題,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然後嘴角勾起了一個熟悉的弧度,不像是平時那麼的沉穩,反而多了一點痞氣。男人沒有說話,隨意的從桌子上抄起了一個還沒喝的酒瓶子就塞到了唐乾的手裡——
“你一來就話這麼多…”
唐乾看著手中突然被塞過來的酒瓶有些犯愣,隨即又聽見自己頭頂上方一點傳來了許明朗繼續說話的聲音——
“口不渴啊…”
頓時,唐乾就有些氣悶,許明朗這人就是這樣,人人都道他是有多理智有多冷靜,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為家族企業力挽狂瀾。不過作為他的鐵桿兒哥們的唐乾知道,這男人骨子裡有多惡劣。
要說自己表面上的紈絝還是當初為了和許明朗混在一起顯得畫風一致一些,這才半學半裝出來的。但是許明朗身上的這股勁兒卻是他自帶的。唐乾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偷看小說,上面有一個詞倒是很適合形容自己的這位朋友,那就是——放浪形骸。
只不過,許明朗後來礙於家庭的原因,必須再工作時收起他的這些個性,他也不是一個會一直據著自己的人,於是私下裡就總是浪蕩在燈紅酒綠的深夜。他家老爺子年事已高,這幾年又常年在國外療養,自然是也不管他。其實唐乾一直猜測,許家老爺爺應該是生怕他一說,讓許明朗這人一個不高興,直接撂挑子不幹,那這許家的基業也就玩兒完了。
所以不論許明朗私下時間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情,老人都是假裝不知道。
“不喝了,我自己開車來的。”唐乾說道,當然這也是象徵性的掙扎一下而已。
“代駕,哥給你請。”許明朗挑了下眉,然後催促道“快點兒。”
“得嘞,”唐乾點了點頭,利索了開了瓶蓋,喝了一口,“現在能說了吧,到底怎麼個情況啊?”
許明朗冷哼了一聲,唐乾又等了一會兒卻還是不見男人說話,這就更加難得了。許明朗這人很少有這種明明想說但最後又閉口不談的時候。
於是唐乾就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手裡本來就不是很想喝的酒就更加像是失去了吸引力一樣,被丟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