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在離家較近的街心花園,坐到了很晚。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冒出來各種各樣的想法,壓根兒也沒有什麼邏輯性。
她不覺得肚子餓,也不覺得冷。因為在便利店裡買了一大包零食,還有一小瓶二鍋頭。
這二鍋頭喝到嘴裡火辣辣,嚥下去從嗓子眼兒一直燒到胃的深部。這酒真能解千愁嗎?可是味道還真不咋樣。
於是撕開了一包香菸,香菸也是剛買的。點燃後,那種屬於菸草的特有氣息,就立刻鑽入了鼻腔。
爸爸以前非常喜歡抽菸,可是媽媽作為醫生強烈反對在家裡吸菸。於是爸爸就常利用上廁所的時間在衛生間裡抽,夏芊芊的鼻子能敏銳地捕捉到菸草的氣味。可是她答應不會去告密,因為這是屬於父女間的小秘密。
爸爸去世後,她就開始害怕再聞到香菸的味道,可是此刻,卻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嗆得她涕淚直流。
“好啊,被我抓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羽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的臉由於喝過酒,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仍然粉撲撲的,煞是可愛,但是一張嘴,卻是酒氣熏人。
“有幾個咱小區阿姨告訴我的。說你坐在小花園裡。”他徑直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看到塑膠袋裡的酒瓶和剛剛開啟的香菸,不禁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學會了抽菸喝酒的?這可不能算是好孩子了。”
“想不到你鄰里關係如此和睦,居然有人會為你遞送情報。”她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後擠了擠眼睛。
“開玩笑,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院子裡有名的小胖子,誰不認識我?”他笑眯眯地,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就是聞到這個酒嗝帶來的氣味,還是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的確夏芊芊這才想起來,幼兒園時,羽烽一直是胖乎乎的,就像一個小皮球。而到了小學,班裡有一個皮孩子,一個傻孩子,還有一個胖孩子,都是非常不受同學待見的,經常是被欺負的物件。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的你叫羽胖子!”她爽朗的笑聲四散開來,震得頭頂的樹葉都顫了顫。不多的幾個過路的行人,也朝他們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嚇得他趕緊捂住她的嘴巴,“拜託,能不能小點聲?”提起這段往事,羽烽也頗為難堪。
“羽胖子,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減肥的!”她的大眼睛突然柔情地望著他,還舉起雙手在他臉上親暱地捏了捏,“說真的,自從上初中以後,不對,應該是你減肥成功以後,就越來越有型,越來越帥!”
“哈,想不到你那麼早就偷偷暗戀我了?”他臉上也露出了小小的得意。
“說真的,上高中時,你是不是眼裡只有張伊顏,壓根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我這個醜小鴨呀。”說到這裡,她不自覺地深深嘆了一口氣,眼睛裡的光也暗淡下來,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天上的月牙。
“幹嘛說這麼喪氣的話?!”他愛戀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其實我上小學時,就注意到你了,那時候你讓我覺得很溫暖。”
是的,那時候班裡有一幫男孩經常欺負他,特別是那個皮孩子,經常會亂翻亂動羽烽的書包,文具。可是由於他太胖了,反應很遲鈍,每每反抗,打也打不過別人,跑也追不上別人,反而會惹得一幫男同學放肆得哈哈大笑。
有一次放學後,一夥男孩子直接把羽烽的書包和文具盒,直接從窗戶上扔了出去,立刻鉛筆,橡皮,尺子,還有本子和書,滿天飛舞。他突然發怒了,“剛才是誰幹的?”
可是班裡的男孩都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都說“不是我。”
他強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去操場上撿那些被扔出去的東西,班裡的同學都在樓上張望“看那就是我們班的大胖子,太笨了。不對,是又蠢又笨!”笑聲此起彼伏……。
“還記得嗎?那次我被男孩子們捉弄,你居然和我一起撿被他們扔到樓下的東西。那時,我就注意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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