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覺得自己虧欠許多人,或者說,他覺得李家虧欠許多人;他虧欠的許多人裡有很多人是九天劍宗的修士。
宋浩然的幾位師兄,張三的幾位師弟,吳宗的師傅,琨鈞上人的三徒弟,還有謝無言的妻子;這些人都死因為李長安的父親,去參與了那場浩浩蕩蕩的兩國之戰,若是沒有李雲飛,若是李雲飛不說那句“為了泱泱大漢”這些人或許就不會死,這些人或許就都活著。
那些死在兩國之戰的人,李長安銘記著他們的名字,這八千人,他每一個都記得;所以,當他知道謝有語的母親是誰以後,因為謝有語當年在滄州慶雲城的所作所為,李長安雖然依舊還是很討厭謝有語,但對謝有語卻少了些憎恨,多了些許愧疚。
望著謝無言帶著謝有語離開的背影,李長安心中五味雜陳。
齊映雲閉著眼,所以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但柳白和王天龍卻看的清清楚楚,雖然聽不見李長安說的話,但看著李長安的口語,柳白有些傷感,王天龍又想喝酒了。
朝劍試所幻化的峽谷,也是有著星月交替的星辰變幻的;此時,月掛高空,繁星如燭。
朝劍試召開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已經淘汰了一大半的修士,剩下的都是有實力、或者是有運氣的修士。
濃眉大眼的郝仁,依舊還是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只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多了些緊張的神情而已;郝仁拜入九天劍宗已經快二十年了,他的天賦不高,修煉了小二十年,修為卻只有築基中期。
凌空閣的閣主琨鈞上人只有劍無極一個徒弟,顧伊娜一個徒孫,所以凌空閣修士都沒有親傳的師傅;郝仁也和凌空閣修士一樣,都只是凌空閣的普通內門修士;他在凌空閣摸爬滾打了二十年,因為他老好人的性格,所以郝仁也在凌空閣忍氣吞聲了二十年。
趴在草叢裡的郝仁,抬頭望了望滿天繁星,他也不指望自己的在這次朝劍試中,能有什麼出彩的表現,他只希望自己能順順利利的進入前五十,那樣,他就能獲得一件法寶,或者丹藥之類的獎勵,要是得到了這些獎勵,他的修為或許就能更進一步了。
憨厚的郝仁皺著眉頭,他的性格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活脫脫的一個老好人,平時拿到一些宗門下發的晶石、丹藥,拿到手還沒焐熱,就會被那些喜歡欺負他的師兄弟們搶走。他現在很糾結,如果自己這次真的能進入前五十,還能拿到丹藥法寶的話,那自己能守護好這些獎勵嘛?
剛一進入這片峽谷,郝仁便躲在了這處草叢裡,如今都六個時辰了;他感覺渾身發麻,望著漆黑的夜晚,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然後拍了拍發麻的大腿。
“喲?這不是郝仁師兄麼?”一個聲音從郝仁的背後響起。
這才剛起身,就讓人發現了,沒這麼背吧?
郝仁驚慌失措的轉過身去,在茫茫夜色之中,他看見了一胖一瘦兩人影,他驚呼的問道:“你們是誰呀?”
那兩個人紛紛走近了一步,其中一個人用很不客氣的口氣說道:“郝仁師兄就是健忘啊!是我啊!”
待那兩人走進,郝仁才讓出那兩人的身份,胖的那位叫馬博易,瘦的叫方文才,這倆人也是凌空閣的修士。
郝仁撓了撓頭,憨憨的說道:“是兩位師弟呀。”
瘦子方文才看了眼郝仁的儲物袋,郝仁急忙將儲物袋遮了起來,“方師弟,我這裡已經沒有晶石和丹藥了。”
“我知道。”方文才點頭說道:“月初的時候,曹師兄就已經將宗門下發給你的晶石和丹藥拿走了。”
望著方文才的眼神,郝仁不安的問道:“那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