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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坦城外南二十裡處,一條大江奔騰而過,將這片廣袤的大陸一分為二。為了便利交通,幾百年來蘭斯公國修建了數十座橫貫南北的大橋,而現在,這些橋梁無一不被熊熊烈火所包圍,這是撤退的蘭斯公國軍隊放的火,為了阻擋南追的敵軍。
而沒有及時渡河的平頭百姓,此時拖家帶口被堵在江的北岸,平時能見到的寥寥幾條渡船,此時更顯稀少,在柳尋風的目力所及範圍的,只有一條中等大小的渡船而已。
這是一條破爛不堪的漁船,用來遮風擋雨的頂早不知被風掀到哪兒去,但在這些人眼中,這艘破船卻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只是令柳尋風奇怪的是,時間緊迫,這條船上卻沒有幾人,反倒是渡口黑壓壓擠著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巧他也要渡河繞道前往溫莎堡,當下便也湊了過去。
“一人十金,交錢上船。”
一個船家模樣的中年大漢站在渡口邊上,朝著人群喊了一句。
這話一出,人群哄得一下全都亂了,十塊金幣,莫說這些窮苦百姓拿不出來,就算是一般的小貴族也要猶豫一下。而這人卻絲毫不顧忌這些人什麼反應,多年的商旅經歷早已讓他很清楚如何最大程度吸這些人的血,此時他正撫摸著自己精緻的小鬍子耐心等著,身後還站著四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盯著眾人。
“我,我有錢,讓我上船。”有人喊了一句,隨即幾個明晃晃的金幣加上一堆銀幣銅板就被放在中年人面前,他也並不著急,直到慢條斯理地數完最後一個銅板,把所有錢都裝在一個布袋中後,這才招手示意艄公把船拉過來。
付過錢的那人一見船靠過來,沒等近岸,自己便先一步跳了過去,他腳下沒踩穩差點下水,所幸撲騰了幾下,還是艱難爬上了甲板。
眾人看著他爬上了船,滿臉羨慕,就在一些人猶豫自己要不要掏錢時,突然,一個年輕人猛得縱身一躍,想趁此工夫混上船去,然而,他身子剛動,立馬就被一旁的大漢拽住脖子,扯著扔到了水裡。
只聽撲通一聲,再看年輕人在水中撲騰了兩下,逐漸沉了下去,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是沒人注意到,只過了幾秒鐘,年輕人就被一旁的柳尋風拉上了岸。
“想渾水摸魚的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剛才算客氣的。”中年大漢冷冷一笑,面無表情,他幹這一行這麼多年,早就摸清了這些人的性子,只要制住帶頭搗亂的,剩下的人,都會乖乖聽話。
“我出錢。”
“我也出,我有錢。”
嘈雜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緊接著不少人擠上前來,嘩啦啦的金幣數過之後,艄公駕船一靠岸,這些人便立馬跳了上去。
看著這一幕,剩下的人鴉雀無聲,有的人還在攥著口袋,內心做著最後的掙紮,但更多無力支付的已經是雙目無神,放棄了希望。
看情況差不多了,中年大漢估摸剩下的人中也不會再有幾人能出的起這個價,他正尋思著怎麼鼓動這些人掏錢時,突然,一個人影騰得沖了上來。
大漢一驚,不自覺退後了半步,他剛想吩咐手下動手,這人卻撲通一聲跪倒了。
“大人,大人,我把女兒賣給你,您讓我上船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拼命磕頭,柳尋風看的清楚,這人身後站著一個小女孩,灰頭土臉,不辨相貌,但看身形恐怕也只有十一二歲,她只呆呆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沒錢滾開,別影響我做生意。”中年大漢厭惡的看了那人一眼,一腳踹出去,他的身子頓時飛了出去,但立馬又爬了回來,跪在大漢腳邊苦苦哀求。
“把他拉走。”
中年人一吩咐,立馬有兩個手下走了過來,一人架住一邊,剛想把那人扔出去時,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把二人制止了。
“這位先生先別急著動手,能否聽我說句公道話。”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年輕人推開眾人,輕松地擠了過來,這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旁觀的柳尋風。
“先生,你要做生意賺錢,天經地義,只是在這國難當頭之際大發國難財,恐怕不好吧。”
聽柳尋風這麼說,中年大漢先不急著回答,他一打量這柳尋風裝束,就猜得出這年輕人一定也是出自大戶人家,當下腦筋一動,冷冷說:“既然你這麼好心,那不妨你出錢讓他上船,我可以不做追究。”
這奸商,柳尋風心中冷笑,剛想再說什麼時,一個人卻搶在他前面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