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院,卻遇到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拎著酒葫,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對方看到他,有些微醺迷醉的眼神睜開了些,笑道:“是平安啊,斬妖結束了嗎,這次陛下又封賞了些什麼好東西,哥手頭最近有點緊,有金子救急麼?”
說著,呼著酒氣湊近過來。
李平安眉頭一皺,冷漠地道:“元照哥,你又去青樓喝花酒了?你是青州大將,官拜一品,若閒來整日如此,未免會讓青州百姓議論,魚肉鄉里,有損我神將府的威嚴。”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笑著將手耷拉在他肩膀上,道:“你爹都沒管我,你怎麼還管起我來了,真是跟你爹越來越像了。”
李平安臉色微變,推開他的手掌,慍怒地道:“李元照,你別放肆,你屢次觸犯家法,若非看在你有功名在身,別逼我罰你去祠堂!”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眼神變幻了下,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無趣”,便搖晃著身子轉身離開了。
李平安冷著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過了半晌,等對方走遠,他才從另一側離開,聞到那沿途飄散來的酒氣,卻覺心情煩躁。
而李元照搖晃著來到另一處院中,看到裡面端坐在院中一身月牙白素衣的女子,頓時露出笑容,道:
“無雙姐,借點金子花花。”
女子睜開眼,瞥了他一眼,皺眉道:“你就打算整日這樣荒廢下去?”
李元照微微聳肩,話不對嘴地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是夏家的人,管的嚴。”
“這麼多年,你還只是絕學境,沒有領悟道域,如今那大荒天中州的妖魔,被那邊的人間第一強者逼得到處躲藏,到處逃竄,咱們大禹也不安穩了,你也該擔負起一些責任了。”李無雙沉聲道。
李元照微微咧嘴,笑著道:“有平安在就行,聞道境的妖魔都不是他的對手,除非那中州的太歲神親自過來,我的資質你也瞭解,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算頂天了。”
李無雙凝視著他,道:“但是他為你改過命。”
李元照聽到這話,卻是忽然沉默了,眼眸中微醺的醉意,似乎也消失了,如漆黑的縫隙,看不見裡面的神情。
半晌後,他表情又恢復了隨意,醉醺醺地笑著道:“沒金子就算了,無雙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家那婆娘應該已經將搓衣板給我準備好了,呵呵。”
說著便轉身離去。
忽然一道風聲飛來,直擊他的耳邊。
他抬手一抓,卻是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他剛入手就知曉,是一袋金子。
“以後別去招惹李平安了,他不是李昊,小心真的罰你。”
李無雙的聲音在背後傳來,帶著嘆息說道。
顯然,先前院外過道上的事,她已經感知到了。
李元照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沉默半晌,隨後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
晚上,神將府極其熱鬧,諸多貴客到訪恭賀。
對神將府來說,李平安出征,並且獲勝,已經是常態了,都習以為常。
但其他權貴家族,卻不會錯過這樣難得巴結的機會,都是準備上厚禮前來道賀。
神將府內燈火通明,不免熱鬧。
在主屋中的酒席邊,李平安坐在父母身邊,下午他已經吃過母親給他燉煮的豆角燜肉,此刻對桌上這些豐厚的菜餚,反倒沒什麼胃口,只是淺淺嘗了幾筷子。
旁邊,姬青青也是安安靜靜吃菜。
另一邊坐著一位身材魁梧,國字臉,滿臉自帶威嚴的男子。
不時有賓客來道喜敬酒,對方端起杯子,只是淺嘗一小口,反應較為冷淡。
“今日的青訓,可有好的苗子?”
相較於席間其他賓客談論起那聞道境妖魔如何禍亂邊疆,如何可怕,暗暗襯托李平安的神武話題,在這主桌上,李平安一家卻顯得較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