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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一群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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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到祠堂後,將原先守衛在這裡的人全部遣走。跪在那塊兒空白的牌位前,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話,語調似乎是在極力剋制某種情緒。

“爹、娘,我愧為人子啊。連累葉家家破人亡,葉家要不是出了我不至於落入此等境地啊。不如結束吧,就結束在我這兒。您二位已經走了三百多年了,我也不害怕在九泉之下碰見你們……小哲說的對,那鬼東西會將流光河推入萬劫不複之地。是時間了,是時間結束了,三百多年前就該結束了,我現在受的就是報應啊,報應……”

“葉家家主這個位子,我不配。流光河毀在了我的手上,要不是我當年打碎了石甕將那鬼東西放出來他們也不會著急物色下一任的家主,要不是我能聽懂那鬼東西說話,他們也不會害你們……”

“這群娃娃對流光河有大恩,我卻恩將仇報,我真不是個東西。我幫不了他們……他們還是小哲的朋友……我不能再昧著良心繼續害他們了。”

“爹、娘,小哲還活著。聽那群娃娃說,小哲挺受他們歡迎的……我們兩位生前不能盡孝,九泉之下也……若有來世,再有緣遇著,必當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一報。”

當葉哲帶著流光消失時,本就是流光河覆滅的時候。葉南以自己特殊的身份與神龜達成交易,暫時封存了流光河的所有。所有的山川樹木、河流魚蟲以及流光河人的生命與記憶……時間就被暫停在那一刻。葉南知道,終有一天會有人再次來到這裡,將這種封存打破,流光河重新被注入生氣。那時,也是他離開的時候,至於流光河的命運,無人知曉……

或許在這世間消失的徹徹底底的,不留痕跡;或許能得有一線生機,茍延殘喘;或許永遠陷入一片寂靜,回歸之前的局面繼續等那所謂的有緣人……總之,再與他無關。

在那裡跪了許久,葉南迴書房寫了封信,放了一隻信鴿出去。信鴿撲稜稜著翅膀落在了天坤崖附近,雙腳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小小的腦袋縮在豐厚的羽毛裡。突然一下子沖上高空又朝著地面狠狠的砸了下去,這只信鴿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猴子站在天坤鏡前看著這一幕,怒道:“好你個葉南,上次設計我的帳還沒跟你算,你倒自己送上門兒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說完狠狠的將石桌上的東西拂落在地上。

鏡子在地上原地打了個轉兒,毫發無損,鏡子中還是天坤崖上的那隻不知死活的鴿子。猴子長長的撥出了口氣,重新擺好了鏡子。吩咐道:“去,將那不知死活的東西帶回來。”

“哈哈哈,都是瘋子。瘋子、一群瘋子”信紙被撕得粉碎,撒得到處都是。猴子臉上的表情很是扭曲,如果葉南在他面前,讓人絲毫不會懷疑,被撕碎的不僅僅是信。

“怎麼都不說話了?”向浩凱在大家討論的正熱火的時候問了這麼一句。看著眾人投過來的眼神,才意識到這一刻終於來了……他什麼都聽不到了。無奈的攤了攤手說:“正好,你們先說著,我去把來到葉城後的事理一理,說不定會得到什麼線索。別這種眼神,我早做好準備了”說完後從自己的揹包裡翻出了筆記本和簽字筆,寫寫畫畫,時不時的轉一轉筆。

比起向浩凱,其他人的情況就糟糕多了。李媛媛如今出行都是吉力阿吉抱著的,感情好的蜜裡調油似的,似乎完全不受這種悲傷氣氛的影響。就在他們正說話的時候,顧惜淵突然就摔倒了,幸好司馬元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他。

顧惜淵衰老的速度越來越快,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雙目渾濁、精神似乎也不大正常,頭歪向一側,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孫思爾察覺顧惜淵慢慢衰老時便一步也不願意離開,如金看著所愛之人受這些無妄之災,他很想去找葉南為以死相逼,卻怕一轉身就再也觸碰不到顧惜淵的氣息。

曾晚依靠在司馬元的肩膀上,手緊緊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顧惜淵和她經常吵吵鬧鬧,是上下屬、好朋友、亦是知己。那樣一個風雲人物變成了眼前這樣……讓她如何不難過。守望者的組織者,保護著一個又一個的異能者,自己卻變成了這樣。恐怕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如果可以,她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顧惜淵回來。

“你們先替我照顧好他,我去去就回。”孫思爾替顧惜淵掖好被角,俯下身問了一下他額頭,丟下這一句話就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思爾你站住!我去,你留著照顧他”黎嶽楚掙開了陳子昂的手,喊了一句。

孫思爾慢慢轉過身,沒去理黎嶽楚,喊了一聲陳子昂的名字,接著道:“嶽楚我就交給你了,照顧好她。還有,你們放心我不是去送死的,葉南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我來了,你送他們出去。我留在這裡,無條件的配合你。”

“孫姑娘,這玉我如今物歸原主。我想通了,流光河的事不應該將你們牽扯進來,我已經和天坤崖透過訊息了,看看有沒有辦法,算是一種補償吧……”葉南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眼神兒在孫思爾和玉之間來回轉悠,示意人將玉拿走。

“葉前輩……惜淵真的等不起了。我為我之前說過的話向您道歉,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救救他,我願意留在這裡。”孫思爾終於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玉你收好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讓人送你們去天坤崖。或許事情會有轉機的。”葉南擺擺手,拄著柺杖走了出去。這還是孫思爾第二次看到葉南的這根柺杖……這一次她看清楚了,暗紅色的柺杖頂端是分明是門口那兩尊石獸的模樣,眼似銅鈴,只是短短一眼,孫思爾就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孫思爾走上前拿起了那塊兒玉,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握在手心塊不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一個人在這間屋子總感覺慎得慌,全身汗毛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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