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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到這裡的時候,葉南有些頹廢。原先因為身份的緣故強迫自己坐的端正的身子此刻有些歪斜,來回晃悠個不停。故事的主人公僅僅依靠名字很容易推斷出是眼前坐在蒲團上、身形佝僂的葉南,至於另一位姓葉名哲的……是否就是葉城的哪位長老,仍然存疑。
小傑嘴巴張的大大的,心裡早已是敲鑼打鼓般的轟動。不說其他的了,按照葉南說的,他倆年齡應該差不了多少……然而一邊目測已到了古稀之年,另一邊撐死也就三十來歲,之前葉南明明說過他不知道什麼長老與古堡相關事情的,那表情真不像是裝的。唉,不對,他說的是葉哲我為什麼要想到阿哲長老啊?阿哲長老姓什麼……哎呀,我好粗心,小傑在心裡一番腹誹。
低低的聲音在小傑耳朵邊響起,“阿哲長老姓什麼?”徐安歌幾乎是貼在小傑耳朵邊兒上說的,姿態親暱。小傑有些羞澀的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卻沒弄出一點兒動靜,徐安歌透過口型看出來了是‘不知道’三個字。心想著:這位和那位都不簡單吶。
葉南像是在停下來調整自己的情緒,片刻後,說道:“諸位見笑了,畢竟事關我流光河的秘密,我們繼續、繼續。”
葉南再怎麼恨葉哲當年丟下他一個人去面對所有事情,也不敢拿父母的生命開玩笑,更何況,兩人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了感情自然深厚。這也是他為什麼將人帶來祠堂,受這流光河最終的刑罰,卻在抽了一鞭子後再也下不去手。他幫助葉哲逃走了,也沒問過葉哲為什麼會被抓住。
流光河三面環山,是懸崖峭壁。天長日久,當初慕名而來的人都不想再離開,可能是天意如此,原先僅有的一條出路也被阻斷了。葉南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被帶出流光河。不知道葉哲用的什麼方法,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出現在了流光河外的一個山洞裡。
山洞深處是一方寒泉,往外冒著冷氣,明明站的極遠,葉南也被冷的牙齒打顫。回頭再看葉哲時,發現他似乎習以為常,絲毫不受影響。寒泉中心,是葉父和葉母那熟悉的面容,還是七八年前的模樣。
“伯父和伯母,已經在這兒好多年了。你遠遠的看著就好,別過去,你承受不住的”葉哲拉住了葉南的胳膊,讓他不要激動。
“哈哈哈,伯父伯母?你還是人麼,當著爹孃的面,你敢這麼叫?”明顯的情緒激動,一拳頭就向著葉哲的臉揮去。葉哲並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我不配當他們的兒子,我不配你知道麼?要不是因為我,你們家也不會這樣。我就是一個災星,到哪裡將災難帶到哪裡,呵呵呵,葉南,你知道你爹孃為什麼會被活活打死麼?因為他們養了兩個好兒子,兩個好兒子,呵呵”葉哲靠在石壁上,眼珠子死死的盯著葉南,瘋瘋癲癲的、語無倫次。
葉南一下子撲了過來,掐緊葉哲的脖子,問道:“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些。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小哲,你是我的弟弟,有什麼事兒你說出來,我們兄弟一塊兒解決,好不好?”葉南毫無辦法,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彷彿所有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有些無力的鬆了手,拍了拍葉哲的肩膀,放軟了語氣。沒想到接下的話才是讓他如入深淵,如果可以,他情願那年被從家裡帶走的是他自己而不是爹孃,畢竟,他才是最沒用的那個人。
“葉家家主是流光河明面上的統治者,其實只是一個傀儡,所有的一切都要等著背後那個鬼東西的指令。葉家有祖訓,每一代必須有人能與那個鬼東西交流,然後其他無關人等必須被解決掉。這個人,就是你。我偷偷溜去找爹孃的時候,他們告訴我,我不是流光河的人,不用承受這些,並且以死相逼,讓我盡快離開這裡。他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我是個怪物……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禍根。”
“爹孃的仇,我遲早會報的,你不是禍根,我才是”
“那鬼東西說的話,我也能聽懂。他說流光河不能留外人,不然會有一場大禍是不是?說的就是我。那場大禍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孃待我恩重如山,我必須救活他們,畢竟關於‘流光’,有個最古老的傳說,不是麼?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說什麼?”葉南已經猜到葉哲要做什麼了,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我說‘流光’,起死回生。南兄,你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之後,所有的事都結束了。你陪著爹孃一塊兒,好好活著。”他動作很快,快的葉南來不及阻止,就暈倒了。
葉南再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他被放在山洞外的草地上,旁邊是傷痕累累、手上放著‘流光’的葉哲。山洞整個已塌陷,葉南看著光華流轉的‘流光’,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葉南才知道,‘流光’所謂的‘起死回生’只是一場不等價的交換而已。葉哲想用自己交換自己爹孃的命,哪有那麼簡單,每一次的交換伴隨的都是整個流光河一場大的浩劫,而現在‘流光’的光芒還在,那就說明,爹孃怕是真真正正的離開了……
而葉哲呢?毫無徵兆的消失了,帶著‘流光’一起消失了。
這一刻葉南就知道,葉哲再也不會回來了,愧疚也好、其他也罷。
直到那群人再一次被‘流光’帶回了這裡。他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弟弟,名字叫葉哲,如果還活著,年齡應該和他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