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收起手中的乾坤鼎之時,卻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差點讓清問拿不住手中的乾坤鼎。清問穩住身子之後,他將手中的乾坤鼎收起,避過幾棵轟然倒下的樹木,找了個安全的位置站著以後,環顧周圍一圈,隨即若有所思的望向頭頂的天空。
此時,天空之上只剩下一輪灼日。
歷經多年,天各一方的烈日終於彙合,化為了一輪灼日。
當此景象發生的時候,秘境之中的人不論身在何方,都有志一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而舉頭朝天空望去。
天空之上交融在一起,變為一輪的太陽散發著它的光芒,將光輝灑向大地,蒸發著能夠被它普照到的區域的水分,熱量以火山口正上方的太陽為核心,逐漸向外輻散開來。
不過瞬息間,花草樹木便因為脫水而倒下,甚至枯萎,就連一些實力低微,距離火山較近的弟子也因為失去過多的水分而昏迷。
此時,眾人才發現不對,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正午時分,烈日下沉眠著的火山終於蘇醒,澎湃的巖漿從地底湧出,自烈日下方的火山口傾瀉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噬著秘境。
巖漿噴湧而出時,有修真者妄圖禦劍而起,然而任由他百般動作,都無法使劍淩空於地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禁飛限制不僅僅侷限於一些特定的區域,而是席捲了整個秘境。
整個“天元秘境”之內,無一人可以淩空。
洶湧的巖漿氣勢洶洶的席捲著萬物,吞噬著它所能夠吞噬的一切。
無法淩空的修真者們只能在地面上活動,有獸寵的自是騎上獸寵驅使著坐騎離去;沒有獸寵的只能夠將靈力灌注在腳上,朝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奔去;一些身家豐厚的,不但將靈力灌注在腳上,還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疾行符,只求更快一點。
這一刻,在巖漿的攻勢之下,許多離火山較近的修真者還不待反應過來,就被巖漿吞沒,連屍體都未曾留下。
處於秘境中部區域,距離火山最近的眾人都疲於奔命,顧不得關注周遭的情況。
距離火山最遠的清問倒是不必為傾瀉而下的巖漿煩惱,他只需要避過那些因為天地異象而驚慌失措的妖獸即可。
避過幾波獸潮,難免有些狼狽的清問微一歪頭,索性直接解除了偽裝,恢複作為劍宗弟子清問的模樣。
玄衣墨發的清問揮劍斬下一個慌不擇路朝他撞過來的五階妖獸後,皺眉四望一番,隨即踩著樹幹幾個借力之後,躍上了他目之所及的最高的樹的頂端。
站在樹的頂端,清問持劍居高臨下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修真者疲於奔命,妖獸驚慌失措,地面時不時的還突然開裂,吞入不知多少生靈,洶湧的巖漿伴隨著地動山搖的動蕩,讓許多生靈無處可躲,慌不擇路之間就被巖漿吞沒。
清問微微斂目,目光一寸一寸的逡巡著視野範圍內的存在,妄圖找到自進入秘境之後就分別了的三足金烏。
然而任由他眼神再如何犀利,憑藉著與三足金烏之間的契約感應,清問也沒有找到三足金烏的足跡,握著手中的長劍,久尋無果的清問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望向遠處噴發的火山。
火山口之上的太陽安靜的懸於其上,向外溢散著自己的能量,而太陽之下的景象可謂是人間慘劇。
太陽之下的巖漿足足噴發了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之間,不知道有多少妖獸死於同類的踩踏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修真者被驚慌失措的妖獸撞翻而死,然而即使是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也有修真者不忘記發財撿漏,在眾人都疲於奔命的時候,有修真者在逃命之餘順便撿漏外帶殺人奪寶,這些修真者一般都是散修,也不妨有一些宗門弟子。
這個時候,進入秘境之初就離開清問的三足金烏在做什麼?
不同於這些忙著逃命的弟子,被清問惦記著的三足金烏卻是直直的朝著巖漿噴湧的地方而去。在發現頭頂上的太陽合體之後,躲藏在火山之中許久的三足金烏自覺時機已到,迅速的朝火山中心而去。
藉著蘊含了整個秘境能量的巖漿和自身的隱藏能力,三足金烏避過了和它簽訂了契約的清問的探查,一路行到了巖漿的源頭。
即使再三確定清問對鳳凰無感,它也不希望在最後關頭還被清問插上一腳。
翻滾著氣泡的巖漿熱得可以灼燒人眼,站在巖漿池邊的三足金烏卻似乎感受不到這熱度一般,滿臉激動的望著巖漿的中心地帶。
巖漿的中心地帶是一塊小小的突出巖漿流的高地,在高地之上有著一隻和它如今體型差不多大的鳥,四面翻滾著的巖漿時不時的會咆哮著覆蓋那片空地,而後又退去。
隨著巖漿的覆蓋,高地上臥著的鳥整個身子都變得焦黑起來,聽著響徹在耳邊的慘叫,三足金烏仔細觀察著高地上的變化。臥於高地上一副動憚不得模樣的鳥焦黑的身軀上不見半根羽毛,然而在巖漿退去之時,卻又恢複原來那副毛色亮麗的模樣。
每一次巖漿的沖擊,對於高地上的鳥而言都是一次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