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房?”
別說,要不是李信提醒,陸穎心還真就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種躲避追捕的方法。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你是怎麼知道那傢伙在班房裡的?”
“猜的!”
“猜的?”
“是啊!聽伯仁說,就在我去南京的這幾天,戈登路捕房可是抓了不少沒有身份證明還試圖闖卡的災民。如果換做是我被人追捕,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混進那些災民的隊伍,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比班房更安全的地方了,只要在裡面躲上一陣,等風頭一過,再找人疏通疏通也就沒事了。”
然而那陸穎心聽了卻依舊眉頭緊鎖,“就算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派人到板房裡面抓人吧?”
“那當然不行了!不過明天一早伯仁將會以災民收容委員會負責人的身份去接受那批被關押在班房裡的災民,到時候你就代替我跟他一塊兒去,不就能知道那傢伙到底有沒有混進災民的隊伍裡了麼?”
“這個主意好!”陸穎心聽了忍不住脫口而出,但隨後又無不擔心地說道,“不過這本應該是你的工作吧?我去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畢竟調查黑市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所以我得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那個陳丁的身上,說不定還能挖點什麼猛料出來!”
聽李信這麼一說,陸穎心便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隨便你好了,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馮先生了。”
或許是因為馮伯仁曾經做過教員的緣故,陸穎心向來都稱他為“先生”。
而這,也是馮伯仁雖然在心裡暗中提防,但表面上卻總是對她笑臉相迎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於是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陸穎心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趕奔滬西的災民收容區了,而李信則是在美美地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飯之後,才不緊不慢地來到了警備處。
“科長早!”剛一進到特別巡查科的公共辦公室,就聽到了何孟義那中氣十足的聲音。
儘管一夜沒睡,但那傢伙看上去卻依舊生龍活虎,絲毫看不出半點疲憊的樣子。
“那個姓陳的怎麼樣了?”
“按照您的指示,整整一個晚上都沒讓他閤眼,剛剛我下去看了一眼,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聽何孟義這麼一說,李信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做的不錯!走,下去看看!”
很快,兩人便下到了警備處的地牢,遠遠就看到了被綁在木架上的陳丁,此時的他雙眼通紅,整個人的狀態也是迷迷糊糊,就連李信站到他的面前都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其實按理來說,才一個晚上不睡覺是絕對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