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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邊關的冬季極為漫長, ‘胡天八月即飛雪’,也不知此時回暖了沒有,”宮氏靠在馬車裡的軟枕上,望著外頭車水馬龍的朱雀大街發愣。
“邊關雖然入春晚, 但那一帶屬幹冷, 只要穿夠棉衣,我覺得倒是不比金陵寒, ”甄從容認真想了一番, 與宮氏道:“三嫂若是擔心,不若寄些衣物過去。”
“我哪裡沒有寄, ”宮氏苦笑著搖搖頭, 無奈地說:“兒大不由娘,我在這兒擔心得要死, 他倒是連封家書都不肯回!”
“甄家軍雖然紀律嚴明,但爹爹自來體恤將士,三嫂不用擔心。”
“說的也是, 這人不在身邊,我就是容易想多,”宮氏笑了,擺擺手,讓她喝茶,“不說他了,容容嘗嘗下面新送上來給我的普洱,雖不如明前的那些新茶, 但天冷的時候喝這個反倒舒服一些。”
甄從容從芝蘭手中接過白瓷的小茶碗,細細地抿了一口熱茶,只覺得剛剛被早春冷氣吹得發幹的口舌,一下子舒暢了。跟宮氏待得久了,喝慣了上好的茶水,她也能品個三六九等了。
“跟昨日的茶比,如何?”
她直言道:“我覺得,不如昨日的雪頂雲霧。”
“你倒是個嘴叼的,竟能判個高下來了。”
甄從容搖搖頭,“品不出,我不過憑感覺說。不過因為這個,倒是想到之前看話本子時看到的一則趣聞。”
甄從容養病的一兩年,起初大夥都不敢讓她出去走動,生怕身子骨出問題,所以她大部分消遣的活動就是看話本子。知道她看了不少好玩的奇聞逸事,宮氏來了興趣,好奇地問:“什麼趣聞?”
“說是一家當鋪老師傅,手下教的徒弟各個火眼金睛,凡是遇到假貨,只需要一看一摸,就能分別真假。”
“這般神奇?這憑得是什麼技巧?”
“哪有什麼技巧,”甄從容想著有些好笑,“本也沒什麼暗藏玄機的東西,旁人問起來老師傅只說這些學徒從小接觸的盡是真貨,半點假也沒摻。那些學徒見慣了真貨,乍一看假的東西,哪有分辨不出差別的道理?”
宮氏大笑,扶著芝蓮的手指著她道,“繞了個大圈子,容容你是在說三嫂我像那當鋪的老師傅?”
甄從容老實點點頭,“跟在三嫂旁邊喝的盡是千金一兩的好茶,久而久之,哪怕我再是個榆木腦袋,也能分出好壞了。”
“瞎說,你本就是個聰明孩子,”宮氏嘆了口氣,望著她感慨,“若是我生司韶的時候身子骨沒受損,大概也要再生個你這樣的小姑娘,陪在身邊,多貼心啊。”
荀司韶離開以後,宮氏經常跟著自己兄長找來的西洋大夫一起看望甄從容。兩人兩處久了,難免更加親近,宮氏也跟她說了不少知心話。
甄從容知道宮氏當年是九死一生才生下荀司韶,使得身子受損無法再有孕。饒是這樣,荀老太太也沒說過她半個字,正因為如此,原本驕縱任性的宮氏,對荀老太太卻是極為尊重。
宮氏冷不防提到痛處,雖然過去許久,她仍有些難以忘懷,神情難免恍惚了一會兒。甄從容不善言辭,更何況這事無法感同身受說什麼都是無力的,索性只安靜地陪著她,低頭不語。
宮氏出了會兒神,便自己調節好了情緒,她笑著轉過頭,與甄從容道:“瞧我,歲數大了就知道囉嗦,跟你這沒出閣的小姑娘說這些做甚!”
“三嫂不嫌我嘴笨就好。”
“哪裡會嫌你,今日還要多謝你陪我出來巡查鋪子,”宮氏說道:“你看我也是個勞碌命,明明下面掌櫃每個月都要跟我彙報一次,我還總覺得不放心,便得自己親自看一遍這心裡才舒坦。”
一旁的芝蓮嘴巧地說:“那是主子精明,下面欺上瞞下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還是我們主子厲害,要不這金陵那麼多夫人都有陪嫁鋪子,為什麼偏生主子的最能掙錢。”
“得了得了,就你嘴甜,說那麼多我也不會給你漲月錢的。”
此言一出,連甄從容身邊的芝蘭都忍俊不禁。芝蓮笑了笑,義正嚴辭地說:“奴婢說的可都是事實。”
主僕說著笑,不知不覺今日宮氏要巡查的鋪子也到了。宮氏先行下了馬車,甄從容在芝蘭的攙扶下,隨後小心地踩著腳凳從車轅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