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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剛剛入了夏,暑氣還沒冒上來,荀老太太依然雷打不動地寅時起身,在晨曦中於院子裡練功。
縱使學了一輩子武,如今歲數也大了,舞刀弄槍是不可能,至多就是打一套拳,練練內家功夫。
今日倒是多了個人陪著。
荀老太太打完拳,靠在丫鬟搬來的太師椅上,喝著茶,關注院中練劍的少女。
招式一起,少女手中的劍變在她的動作下,越來越快,快到尋常人連看都看不清,可這麼淩厲的劍法,最後收勢卻如同秋風掃葉,輕快平緩無一絲殺氣。
再看少女臉上,一絲疲色也無,面色如常。
荀老太太不動聲色地看著,慢慢眯起了眼,目光若有所思起來。
待甄從容一套劍法走完,她便毫不吝嗇地贊賞道:“丫頭功夫學得不錯,這劍法,跟你爹學的?”
甄從容話少,她點點頭,又覺得面對長輩如此回應不大禮貌,補充道:“小時候就練了,爹說是甄家人必學的劍法。”
“沒錯,這是甄家最尋常的劍法,”可你爹,心思可不尋常啊。
荀老太太淡淡一笑。
把這麼好的苗子送到她面前,是心知她不可能一招半式都不傳,這打得什麼算盤?荀老太太心知肚明。
她也的確在看到甄從容之後,起了一些念頭。不過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是好是壞,姑且看著吧。
一句問過之後,二人便再沒別的交流,荀老太太落落起身,也不用丫鬟扶,揹著手朝屋內走:“丫頭,隨我去用早膳吧。”
甄從容順勢把劍一收,從順如流應道:“是。”
世家規矩多,荀家也不例外,比如荀老太太就有個奇怪的規定,巳時之後,大廚房不得再單獨準備早膳。
這若要是起遲了,院子裡有小廚房的,那倒還好,若是沒有,那也就只能餓著了。
荀老太太用不著小輩們晨昏定審,她老人家喜歡清靜,巴不得誰都不用去煩著自個兒,這還真不像世家做派。
要說荀家上下幾百口裡頭最講究的人,非荀家三夫人宮氏莫屬了。
宮氏出身江南宮家,其父乃從三品的兩浙路鹽運使,兄為禦上親封的皇商,主管舶來貿易。
一家子跟商沾邊兒,士農工商,商在最低下,按說宮氏這身份,怎麼也沒法嫁進荀府裡頭,可荀三老爺自個兒喜歡,荀老太太也不多管,宮氏居然就這麼嫁進來了。
當初進門時,生怕被金陵的世家貴族看不起,宮家光是陪嫁,就出動了一百二十抬,多了怕逾矩,畢竟當朝太子妃出嫁才當得起一百六十抬。
可這一百二十抬嫁妝可是一點水份都沒摻合,壓得滿當當的。
宮家不似荀家這樣的百年世家,古玩字畫是不多,各種稀奇古怪的舶來品倒是讓人大開眼界,偏還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稀罕貨。
金銀就不用說了,傳說八十萬兩白銀的嫁妝,這事兒也只是金陵城世家間傳著的小道訊息,但陪嫁的二十八間鋪子,卻是個頂個的掙錢。
加上宮氏自小跟著父兄見聞,耳濡目染,善於經營,這二十八間鋪子在她手上,就跟搖錢樹似的,日賺鬥金。
之前因著出身不高,宮氏做姑娘的時候,還不敢太鋪陳,如今嫁進荀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又是有誥命在身,還有什麼顧忌?
瞧這人家夏日裡用冰,大多數人家就是主子,也只能在屋裡頭擱上一小盆。
可宮氏不同,她有的是錢。在宮家的時候,有錢也買不到冰,但荀家不一樣,只要有錢,要買多少買多少。
這院子裡頭從進門開始,四五步就要放個冰盆,裡頭一大塊齊整的冰。碎冰化得快,宮氏連這方面都挑剔,只讓人買整塊的大冰。
整個院子裡到處都是冰盆,涼快得跟外頭似不是一個季節,可進了屋,卻發現裡頭一點冰都沒有。饒是如此,有外頭的冰在,屋裡頭更加舒適宜人。
這就是宮氏的講究,享受歸享受,這麼寒涼的東西,近身可不行。
才剛剛入了六月,她便如此大工程,一個夏季下來,少不得萬兩銀子,要說荀家上下沒個眼紅的,那是絕不可能的。可宮氏不管家,冰也用的是自個兒的私房,愣是誰也沒敢當面挑她刺。
荀司韶來給他娘請安的時候,一路領略了院子裡頭是何等鋪張浪費,奢侈無度。不過他早也就習慣了,他爹都不說什麼,他個做兒子的,也只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