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有紙筆,蘇柔小弟很快拿過來。
王興上過兩年私塾,寫和離書難不倒他,但拿起筆後又遲疑了。
蘇柔相貌身段好,性子溫柔,除了對他家人的態度冷淡,有些嬌氣外,其他地方他都很滿意。
特別是晚上她羞澀得很,總勾得他心頭髮癢。
他真不想和她分開。
“娘,要不算……”
蘇家人根本不給王興說話的機會。
“剛剛有些人還說別人是破落戶,結果自家兒子大字都不會寫,臉不疼嗎?”
“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的。”
“不會寫就說,我可以幫你。”
王家祖上是富戶,到王興爺爺那一輩才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婆子一直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這會兒讓蘇家人鄙視,當然要反駁幾句。
“我兒子從小就上私塾,那一手字先生都誇好看,要說門不當戶不對,也是蘇家不行,我們吃香喝辣的時候你一家子還喝風呢,有瞎扯的功夫還是擔心下自家的破鞋,她不像我兒子還照樣找黃花大姑娘,照樣生大胖小子!”
“您別一口一個破鞋,把自己都罵進去了。”
“要是嫁了人就破,你怕是都破得四面漏風了,得意什麼?”
“埋汰誰呢?也不知道有些人不是女人還是自己沒娘沒女兒。”
“指不定是從哪個石頭縫兒蹦出來的。”
王婆子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風。
她踹了王興一腳:“你再不寫你娘就讓人欺負死了!”
王興還在猶豫。
王婆子威脅道;“今天有她沒我,你看著辦!”
在親孃和媳婦兒之間王興不出意外地選了親孃,他提筆沾墨,一口氣寫完了和離書。
接著是按手印。
王興的手遲遲沒按下去,因為按下去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想到蘇柔會離他而去他就覺得心生疼,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塊。
不如再給蘇家服個軟?
沒等王興做出決定,王婆子拽著他的手在紙上落下手印,然後拿著和離書趾高氣揚地走到蘇培慶面前。
“趕緊帶著你閨女滾出王家!以後可別哭著喊著要回我王家。”
王婆子晃了晃和離書。
蘇寶兒輕笑一聲:“堂姐回了蘇家是掌上明珠,腦子壞了才要回你家受苦受罪,另外走是要走的,但你得把陪嫁交出來!”
“陪嫁都在她哪兒,我都沒見過,你找我要什麼?”王婆子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進了她口袋的東西就是她的,怎麼可能往外拿?
“才成親那會兒你說另給他們蓋房住,陪嫁的傢俱先不放進新房,結果擺你房間去了,我閨女的衣服被子被你們分了,銀子讓你拿走買地了,你還說你沒見過?”
姜氏拽著王婆子的衣襟,激動地問道。
王婆子嗤笑:“你有證據嗎?”
按律法嫁妝是女方的財產,婆家不得侵佔,可前提是那得是女方的嫁妝。
她還說是王家仁厚,為了新媳婦兒臉面,自家拿東西給她充當嫁妝,結果媳婦不領情,不肯好好過日子,還鬧著分婆家的財產。
這說辭能讓蘇家被口水淹死。
蘇培慶揮揮手:“反正讓這一家子牲口弄髒了,拿回去也沒用,就別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