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兒趕緊拉住他:“住手!”
打一兩下是教訓,看著解氣,可把人打得太慘,周氏反而成受害者了,因為人總是同情弱者。
“別的都可以聽你的,這個不行!”
蘇老二暴躁得像發狂的牛,根本聽不進勸。
蘇寶兒佯怒:“不聽也行,以後我不理你了!”
不理他?這絕對不行!
蘇老二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怒氣即刻熄滅,他收起拳頭,眼神卻依然兇惡:“再胡說給你捶成大豬頭!”
蘇寶兒將蘇老二交給自家娘,對在場眾人說道:“多謝各位仗義直言,另外後天蘇家在縣裡醉仙樓設宴慶祝我三叔和三哥考中舉人,希望大家都來捧個場。”
眾人驚得說不出來話。
都沒聽說蘇家有人上私塾,怎麼就考出了兩個舉人?
該不是蘇寶兒被氣得昏了頭,說起了胡話吧?
再看蘇家眾人,個個都是恍恍惚惚的懵逼臉,就跟才睡醒似的。
周氏直接笑出聲:“吹牛也不打草稿,當考舉人是上街買肉呢,給點銀子就能買?還想買幾個就買幾個?”
蘇寶兒從袖袋拿出兩份文書,開啟後一份紅底黑字,金色描邊,一份白底紅字,撒有金粉。
周氏站得近,第一個看到了文書,斬釘截鐵地說道:“切,把人當傻子玩呢?都是舉人能發不一樣的文書?騙人也不裝得像一點!”
蘇家人心裡也直打鼓。
周氏是個討人嫌的,可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作為蘇家唯一有女兒的男人,蘇老二已經想好一會兒把事情背自己身上。
請客的事兒也照舊,剛好爹孃六十大壽,在村裡擺幾桌慶祝下,只是去不了醉仙樓。
要知道醉仙樓是平水縣最好的酒樓,除了飯菜好吃,還是身份,是體面,真不是蘇家這樣的農戶能消費得起的。
“無知婦人,沒見識就少張嘴,省得給你家三代秀才公丟臉,寶丫頭手上那份紅底黑字的是解元文書!”
“蘇叔,你家一下除了倆舉人,還有個是解元,可不得了啊!”
“我家要是出了這麼出息的兒孫,我就是賣田賣地也要去醉仙樓風光一把!”
“秀才再多,考不上舉人也還是一身窮酸味兒!”
“我聽人說金舉人,銀進士,舉人是最難考的,考上了就等於一隻腳邁進了官門,這才是真的光宗耀祖!”
“搞了半天,真正的書香門第在這兒!”
“你們說秦家會不會把腸子悔青?”
“不是,爹,這多高興的個事兒,你咋還暈了?”蘇老大眼疾手快扶住老爺子。
“他是高興狠了,趕緊扶回去順順氣兒,沒大礙的。”
一家子忙把老爺子抬進屋,蘇寶兒給紮了兩針才悠悠轉醒。
“你這老頭子,可把人嚇死了!”
林氏拍拍胸口。
“一口氣沒上來,順過來就沒事兒了。”老爺子又看向蘇寶兒,“寶兒,你快跟爺說說是咋回事啊?咱家怎麼就突然冒了倆舉人出來?”
“前幾年有位徐老先生看上了我釀的酒,就用酒錢抵了束脩,徐老先生考教後選了三叔和小三子收入門下,徐老先生不喜外人打擾,心氣兒也高,說考不出個名堂,都不許說是他的學生,三叔他們也怕丟人,就沒往外說。”
蘇寶兒簡單解釋了下。
其實她開始也不知道徐老先生是名滿天下的前任大學士,算是運氣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