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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無知無覺。
這四人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沒有一點的感應,即便是一點心悸,一絲的心血來潮,都是沒有。
這本就是常理,高階對低階的碾壓,天淵之別,不在同一個層次,如何去抗爭?有時候,甚至連一絲的感應,都是無法找到,也是可能的。太輕易得到的,世人總是不會珍惜,那麼,能夠隨意跨越的那些等級,跟弱雞有什麼區別?
格尼四人,繼續在吃喝著,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他們四人的身軀,正在一點點的透明。在他們的感官之中,他們四人,依舊是原先的模樣,四周的事物,依舊是一模一樣,沒有一點的改變,不論是視覺,亦或是嗅覺、觸覺之類。
他們的感官,早已被這霞光纏繞,裹住,溶解著,修改著,矇蔽著,欺騙著,醉生夢死。心神不寧?危機預警?切斷、遮蔽不就可以了,那些大劫臨頭,尤不識天被數,不知死活的炮灰、反派,不就是這樣子矇蔽了自己的一絲清明的嗎?多簡單的事情啊。
格尼四人,於無知無覺之中,被銷去神魂,沉浸夢幻,死於非命,化作了原型,剩下四道精純的元氣,在那間宮闕之中,靜靜地沉浮著。
噗,似乎是泡沫破碎的聲音,在那四道元氣之上傳出,原來是一次輕微的震動,實際上卻是他們四人的幻夢,已經破碎了。神魂消融,回歸元氣之後,他們雖說是死了,但是還是有著殘碎的念頭在,若是有人施展大神通,還是有著幾分的可能,為他們重塑神魂,重聚念頭,再度歸來。但是現在,他們四人的殘念,已經在這幻夢之中破滅,在幻夢之中的漫長時光之下,朽滅、歸墟。
一夢由心,心已朽滅,聖人亦是難救,只有這世界重置,才能夠在輪回之中,再次出來。
“嗯,萬裡神行符,才剛剛到達這裡,還沒有別人知道,這很好。”收回神通,夜牧檢索了一番四人在幻夢之中的種種,確認了他們還沒有將這件事散佈出去,這才停手。
“只剩下,如何讓他們從這裡出去,掩人耳目了,這是小事一樁。”夜牧輕聲低語,抬手對虛空一指。
那四道元氣一震,隨即幻化成形,格尼四人的身形,再度出現,雖然依舊是生機勃勃,眼神深邃,只是在眸子的深處,隱隱的少了幾分靈性,只有一縷縷夢幻般的光彩劃過,催人入眠。四人迅速的起身離開,消失不見。
“這樣子,就沒有痕跡了,也追查不到我身上來了。”夜牧滿意的點點頭。
大平原外,格尼四人的身軀,在一處角落,迅速的消散,回歸天地。
這時候,一點細碎的靈光,在這個平原地下,慢慢地鑽出,閃爍了幾下,似乎與什麼存在溝通著,一股吸力傳出,將四人的元氣全部吸附,吞下,團成一團。
砰的一聲,這團元氣開裂,格尼的身形,再度從中走了出來,細細看去,眼神卻是無比的純淨,如同嬰兒一般的純淨,宛若新生,昨日種種昨日死,格尼的本源元氣,在這裡以格尼的面貌,重獲新生,白板一樣的重生。
“我是誰?他是誰?”格尼眼神清澈,揮手召出一面明鏡,看著自己,喃喃自語。
“這具身體,看起來好眼熟,到底是誰?”格尼看著自己,雙手抱住頭,痛苦難耐。
“我是,借屍還魂,到底是誰?”一股莫名的明悟,在格尼的心中浮現。隨著這種明悟,天地間颳起了一陣旋風,呼嘯萬裡,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虛空之中滲出,從格尼的頭頂上灌輸進來,融入身軀,迅速的改變著格尼的容貌。
對於元氣生靈來講,相由心生,容貌,來自自己的靈魂,來自自己的認知,來自自己的認同。現在,一股莫名而來的元氣,在格尼的預設之下,在心靈的欣喜之中,大刀闊斧的修正著身軀,現在的格尼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對於一塊白板來說,只要是色彩,都是美麗的,即便那來歷,可能有問題,但是一塊白板,怕什麼!
“記憶,為什麼沒有?怎麼會沒有!”
格尼等待了片刻,體內的修改停下後,也是不見什麼記憶浮上心頭,前塵舊夢恍惚出現,悶悶不樂。
“記憶,被打碎了,抹殺了。”又是一絲突如其來的靈覺閃過,彷彿福靈心至一樣,格尼很是喜悅,看樣子,那股元氣的記憶,可能還在哪個角落,殘存著,所以,才是有著這樣的,一陣陣莫名其妙的念頭。
“我需要一個過往,我只是重生,並不是新生,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為什麼我會知道?”格尼握著拳頭,“到底怎麼死的?無論是哪一個都好,我只是,想要一個過去,讓自己完整。”
“我要去那裡。”格尼看著大平原之內,喃喃自語:“外面,太危險了,只要我走出去,就會瞬間死去,這種感覺很不好,為什麼會這樣?”
“我要知道答案!”
“居然借屍還魂了。”酒樓之中,夜牧遠遠的關注著,道:“也是,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多年,沾染了許多你不自主散發出來的氣息,能夠加快你的複活,也是有理的。只是有用嗎?以她的實力,既然親自出手,還會留下這樣的破綻嗎?”
“或許,無聊了吧,散落殘肢到處封鎮,這種沒有必要,徒添麻煩的事情,也許就是來解悶吧。以她能夠對抗這個世界的抑制,來到我面前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之中,能有幾個對手?”夜牧輕笑著,看著那格尼,慢慢地變成了青戈。
而在遠處,這個世界的邊緣地帶,天地一片昏沉,灰暗的流光,在這裡四濺,擊碎了時空,擊碎了天地秩序,一個金發金眸的女子,站在這裡,抬手撥開一重重襲來的流光,突然回頭,看著遠處,道:“這麼快複活了?有意思,等我回來,看看有什麼驚喜。”
“花神上弦月,點燃神火,成就半神的時候,將當初侵蝕自己的域外邪魔,剝離出來,鎮壓在這裡。一個人族的少女,居然從他們手中,搶走了花神的神職權柄,真是趣談啊。”
“更有趣的是,花神的異念,居然有著一副男相,被域外天魔侵蝕了這麼久,總是亂嚼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穿越?很特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