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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業不同,經營品種不一,所收取的稅額便不一樣,這點王敏是知曉的。只她有些猶疑的是,坊市中的商家數目也有差別是因為何種緣故……
沒待她問出來,於楠便出聲解釋道:“不然怎麼會說賬是做出來的,而不是記下來的呢?商戶之數的記錄並沒有合理的依據,房契地契等均可作假不說,到了官府這,還不是或刪或添一點筆墨的事?”
王敏皺了皺眉,“可若是他們已著手將商戶這邊銀錢挪了填補,那實際上商戶的窟窿豈不是更大?難道他們並不留意這邊?”
青瑤抿唇笑了笑,清澈的眼中似流動著一種奇異的光彩,“我要的,就是讓這窟窿口越撕越大。有人不急著修補,便算是為我提供了一個契機……如此,我似乎要感謝他們?”
她呵笑了聲,接著說道:“只是這賬從頭到尾便都是窟窿,東拼西湊已為時晚矣。商戶為尋利益,或許曾與官府達成某種共識,但查賬之事終究來得太突然了,商戶那邊的痕跡實在難以抹去。譬如他們手裡的那些表面賬目,因一心想著做足了戲,其中數額與三處縣衙報給郡上的定是相差不多,可與這賬本上的卻不見得能對上了。”
於楠見王青瑤的思路轉換得這般快,心下不禁連連稱贊,並道:“且先不提陰陽賬目,連表面上的賬都是假的,程載舟等便只能啞口無言,除了甘心認下這矇蔽之罪外,商戶這邊多出的數十萬兩銀子便只能當他們貪取了……”
青瑤亦笑了笑道:“可即便他們有通天的本領,這數十萬兩的銀子他們也拿不出來。屆時若有言官上奏,一石激起千層浪,程載舟等便只能改口,將銀錢的真正去處道出。真到了那地步,陰陽賬目也算是真正地應了這‘陰陽’之名。”
她話語鏗鏘,可無論如何也沒能將其中的悲頹語氣掩飾而盡。
樓則君在旁靜靜聽完,終對王青瑤的目的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她直覺由王青瑤所點燃的這簇火焰決不會輕易熄滅,而她所能相助的,也僅僅是當前的這些賬本了,朝堂之上的你來我往,非她所能觸及。
“她與哥哥是同類人。”看著青瑤的側顏,樓則君心中暗道。與此同時,她也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
……
毋庸置疑的是,有了於楠在旁指點,青瑤她們的進度著實快上許多。這位半生都在與算盤、銀錢打交道的人,對數字十分敏感,且經驗極為老道。於楠並沒有讓青瑤她們緊挨著去查手上的假賬,而是循了王坤等人所標註的筆記,將銀錢數目出錯的地方圈將出來,並加以總結。
“各縣中軍戶另有一套編制,可為何還要將他們錄進一般戶籍?這不就意味著多算上了一遍。”樓則君手上過了兩三本後,臉部的線條已漸漸緊繃起來,“府衙的人若是第一年犯了這種過錯加以修正便也罷了,可一連三年皆是如此。”
“我看看。”王敏湊過頭來,道。青瑤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於楠不過稍抬了抬眼,便又繼續翻閱手中的賬本,並道:“為何如此,自不是縣衙的人昏聵所致便能解釋。”
“軍戶每年依縣衙的規定所繳納的銀兩會在年尾時複核,並按規定重新還到軍戶手中,銀錢不多不少,恰好是應繳之數,可事實當真這般?”於楠輕嗤了聲,接著說道:“這是賬本上直觀的記錄,外人看了只會覺得不合規定,但縣衙實際發放給軍戶的,根本不是什麼複核過的多繳之稅,而是朝廷撥付給軍戶的補貼。”
青瑤回想了想,道:“依梁律,軍戶所需繳納的稅目會相對少些,且官府常常給予補貼。普通軍戶中有人戰死,每個月便能去縣衙領一百錢,並以三年為期。假設每年雜稅三兩,軍戶卻出五兩,年終時縣衙還複二兩多銀,表面上看來,軍戶之家確實比普通農戶少了繳納,可這中間連同補貼在內的一兩多的銀子,卻實實際際地被官府吞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