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之,去把東西拿來。”蕭沐恆微微側過目光,朝一旁的桑伶之吩咐道。
桑伶之不由擰眉遲疑,卻也不過一瞬,便很快地舒展開來,“是,公子。”
“王姑娘對我存了防備是應當的。”蕭沐恆苦笑道:“此時情境,這處書院便只能當成歉禮了。”
他漫指了指跟前那個小的錦盒,“這是玉棗莊別院一應的房契田契,你將其帶回交給江翰林,便說從今往後,白麓書院坐落在這洲頭了。”
江子晤幾人均十分訝異,饒是青瑤,也沒想到這麼大片産業,蕭沐恆竟是說送就送,“謝公子……”
“只是我已來不及命人在別院裡栽一些紅梅了,否則冬日裡開著定是十分好看。”
青瑤神色不由一動,彷彿心頭突然闖入了什麼東西般,卻不敢伸手去觸碰。
蕭沐恆伸手將錦盒旁邊的匣子挪了挪,聲音清悅地道:“這個匣子是送給你的。他日回到臨安,希望你能將它隨身帶上。”
青瑤遲疑著沒有接話,蕭沐恆心思多,即便當初相伴數載,她也從未真正看清過這人。
零散的記憶浮掠而過,青瑤微怔了下,眸色愈深,“裡頭裝的什麼?”
“你回去便知道了。”蕭沐恆定定地看了看青瑤,隨即瞥了一眼旁邊不置一詞的樓修文,拂袖起身道:“桑總管,送客罷。”
看著蕭沐恆已漸行漸遠的背影,青瑤微喟一聲,“我們走吧。”
她的神色落在樓修文眼中,自有一番意味,樓修文更是沉默了。
大概還存了心思計較的人,便只剩了江子晤與江代嬋二位。江代嬋擔心妹妹心思純良反被人蠱惑了去,離開別院後便拉住她旁敲側擊地說起這事來,而江子晤回想起此前種種,還是沒忍住在回程的路上把顧子淵叫到船頭。
“我不管顧公子如何機關算盡,但你今日利用代妍向祖父出言提議遊船,實非君子之行。”江子晤冷聲說道。
顧子淵目光微閃,隨即輕笑道:“這如何算是利用?即便沒有今日,樓師兄和王師姐也定會再次拜訪這玉棗莊的。”
“他們之前便擅闖過別院一回,而謝公子卻願意把這幾已建成的書院交給江家,且眾人無恙而歸,我不知道子晤兄你究竟在介意什麼?”
江子晤眸光冷冽,“謝公子究竟是誰,你心裡應當是一清二楚的吧。”
“他既打算送給江家如此一份大禮,卻說是心有虧欠。我且問你,謝公子有何虧欠之處?”江子晤呼吸微促,“他既沒有正式地投遞請帖,怕就是因為心中歉疚而不肯與祖父相見吧。”
顧子淵沉默下來,久久地沒有出聲。
“顧子淵,今後這樣的事情絕不允許再發生。”江子晤下頜驟然繃起稜線,冷聲道說道:“尤其與五妹,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否則莫要怪我翻臉!”
顧子淵這才抬起頭看向江子晤,卻發現之前江代妍關於她這位二哥的看法,不過看到了一張偽裝在外的面具罷了。真正的江子晤,內心的堅冰早不知何時便融化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