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深入分析後,楊佩德覺得在堰州周圍的五個州裡,恐怕只有建州不會出兵。因為建州與邢州一直結盟對付暉州,這次對付羅瑞豐邢州也有份。就算建州不會出兵,再除掉暉州,另外的肅州、賀州與黔州會不會出兵呢?
如果會,將出多少兵?
考慮了半天,楊佩德也沒有得出一個定論。
“軍師可有妙計?”朱仕琿一直在關注著楊佩德的神色變化。
“主公,微臣認為,現在只能觀望。”
“可是,羅世雄已經派人送來書信,奔豕軍年底之前就將集結完畢,如果我們沒有任何表示的話……”
“主公可命左營進駐潛龍關,響應羅世雄的號召。”楊佩德又嘆了口氣,好像他自己都覺得不太妥當一樣。“只是……”
朱仕琿也感到有點頭痛,實際上他也亂了分寸。
“不然,主公以羅瑞豐‘岳父’之名答應羅世雄的要求,但不提及出多少兵攻打堰州。”楊佩德摸了摸下巴,“暫時只讓左營全數進駐潛龍關,到時候不管是出兵,還是不出兵,我們都可以進退自入。”
朱仕琿沉思了一陣。“如此甚好,那我立即修書,讓羅世雄的使節帶回去……”
“主公應單獨派遣一位使節,這次羅世雄大動刀戈,如果我們不積極一點的話……”
朱仕琿沒有再提別的想法,現在可不是與羅世雄翻臉的時候。
“除此事之外,微臣認為,當務之急還是抓緊虎嘯軍的備戰工作。”
“軍師的意思是……”
“以微臣看,就算羅世雄發兵攻打堰州,恐怕也得等到來年開春之後。”楊佩德能在虎嘯軍當二十多年的軍師,輔佐朱仕琿應付各方威脅,本事絕不是吹出來的。“今年,永盛軍並未受到重創,基本上全身而退,按照往年的情況,開春之後,永盛軍恐怕將再次入寇。如果羅世雄決心攻打堰州,唇亡齒寒,項文龍絕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必然出兵騷擾邊界,就算血狼軍難以迅速恢複元氣,總是一個威脅。如果再考慮到這兩年甘州那邊的動靜,明年的形勢不容樂觀啊。”
“軍師說的正啊,如果到時候建邢甘三州都出兵入寇,虎嘯軍也抽調不出兵力去攻打堰州了。”朱仕琿長嘆一聲。現在他都是泥菩薩過河,哪還有精力去為那個沒進門的“女婿”複仇呢?
“微臣認為,虎嘯軍軍務才是重點,為應對明年春季可能出現的情況,虎嘯軍的部署也要調整。”
朱仕琿微微皺了下眉毛。“那軍師有何高見?”
楊佩德沉思了一陣,才把大概的想法說了出來。
守大渡口與浪滄河防線的仍然是前營與下營。因為朱孝仁沒有統軍徵戰的能力,所以前營一直由楊佩德代為指揮。乾縣與魏縣的防禦不變,這是暉州主要的小麥、苜蓿、與鐵礦産區。原本駐紮施縣的左營全數移防潛龍關,不管是出兵攻打堰州,還只是做做樣子,都得讓左營前往潛龍關。剩下的問題就嚴重了,左營調走之後,施縣以及暉州東南防線完全空虛。
“可以命親軍騎兵駐紮施縣,不管是南下虎口關,還是前往潛龍關,隨同左營出征,都可做策應。另外,騎兵從施縣到大渡口,也不過一天一夜的路程而已,如果血狼軍敢再次來犯,親軍騎兵也能迅速到達。”
“南面就只有荊縣的少營了,可是……”朱仕琿揉了揉太陽xue。“少營要年底才成軍,現在都未招募到足夠的兵員,到了明年開春的時候,不見得能夠形成戰力,僅憑少營守衛整個南面防線,這……”
“主公,南面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永盛軍,永盛軍只能從臥虎道過來,唯一需要守的就是虎口關,其他地點問題都不大。”
“可是,左營調到了潛龍關,誰去守虎口關?總不能讓親軍騎兵去守關隘吧?”
楊佩德遲疑了一下,說道:“少營甲隊可當此任。”
“少營甲隊!?”朱仕琿以為自己聽錯了,接著就笑了起來,“軍師莫非在開玩笑吧,這李洪濤是個什麼角色,軍師心裡也應該有數。甲隊就算已經成軍一月,可建制並不完整,訓練也不到位,報上來的總兵力是二百五十名官兵,可實際上,恐怕也就百餘人而已,這麼一支部隊,能守住虎口關?”
“主公不是想知道李洪濤究竟有多少能耐嗎?”
被楊佩德反問一句後,朱仕琿立即明白了過來。“軍師的意思莫非是……”
楊佩德也不再多說,既然朱仕琿已經明白了,他再多言就顯得有點自作聰明,這可是做人臣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