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法反抗到默默忍受，再到保護妹妹過的更好，說到底妹妹才是這個家裡最不幸的人。
沉默了半晌，周瑾才問：“你是怎麼打算的？”
“姐，我都替你想好了！”周瑜說著，湊到周瑾耳邊，巴啦巴啦地說了一起來。
第二天一早，周瑜帶著周瑾回家。
周瑾穿著光鮮的衣服，看起來卻明顯不合身，瘦小了不少似的，勒在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人靠衣妝馬靠鞍，昨晚回去沒洗澡，頭發看起來有些油，用個普通的皮筋低低的綁在腦後，看起來雖然漂亮，可就是個普通的女人。
周瑜帶著周瑾走進家門，狗子歡快地撲了過來，一頭紮時周瑾懷裡，嗷嗷地低吟著。
李如蘭聽到狗子的聲音，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叫道：“周瑜，你這個……”
“哐”地一聲，手中的盆子掉在地上，一盆水濺的哪都是，狗子忙去舔那髒水，討好主人。
“媽！”周瑾輕輕地叫了一聲。
“啊！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你嚇死媽了！”李如蘭大叫著撲過去猛打，喊的嘶心裂肺。
周瑜看的出來，她媽疼姐姐，感情比對她的深多了，她才是這個家裡最不待見的人。
但她也很欣慰，或許她媽會因為這些疼愛而少咔嚓她姐姐一些。
李如蘭終於宣洩夠了心裡的情感，抬著頭好好打量著女兒，想看出女兒最近過的怎麼樣。
“和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李如蘭把女兒拉到屋裡在坑上坐下。
“媽，當初我幫周瑜借錢，有個人說工廠招女工，還說可以預支一個月的工資，我聽著挺好就動心了，把錢拿到給周瑜打過去就和那人走了……”
李如蘭聽到這裡，氣的打斷她的話道：“那是個騙子啊傻孩子！你怎麼就那麼單純呢？”
周瑾嘆氣道：“是啊，是我太單純，我被嫁到南邊的小城市，丈夫比我大二十歲，我一直在他家做活，好容易生下兒子想著就能輕鬆些，可沒想到男人卻死了，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幸好周瑜她找到了我，不然我一個女人守著婆婆，還有虎視眈眈的小叔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把孩子養大！”
周瑜想笑，她姐說的都是實情，不過估計她媽的想象力會把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去想。
李如蘭仔細地看大女兒，身子那麼瘦、臉那麼胖，這一定是缺營養浮腫了，衣服有些眼熟卻不合身，多半是周瑜找給大女兒的。
她腦海裡浮現出比她家還要小而逼仄的黑房子，裡面擠著一家幾口人，大概是在山裡，反正那裡的人窮的連媳婦都娶不上，養個孩子男人死了，小叔子盯著破房子……
想到這裡，李如蘭抹起淚來，她說道：“真是個命苦的孩子，和媽一樣啊！你們仨就周瑜有福氣啊！”
周瑜也不理她。
周瑾的目光難受，顯然心裡很難受。
李如蘭哭了一會兒，拿眼角去掃周瑜。
周瑜就知道，她媽不算計她那才奇怪。
她裝沒看到。
李如蘭說道：“小瑜啊！”
“啊？”周瑜應了一聲。
李如蘭說道：“小瑜啊！你姐以前對你可沒的說，如果不是為了借你的學費，你姐也不會這麼慘，你今天嫁給權北那更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看你是個大學生，權北他能娶你？”
周瑜搶著她媽咽口水換氣的功夫掐進話說：“媽，權北娶我是為了讓我還債，您看我手粗的？”
她伸出手，一雙手的確起皮了，還紅紅的像是洗東西洗多了似的。
這兩天苦練畫，顏料弄手上洗的時候也費力，又有些洗的粗還過點敏。
李如蘭看到她的手，想說的話被噎在喉中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