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堪堪站住了腳步,屈身拂了拂身上塵土,才轉身進了屋去。
撩開門口的卷簾,呂雉悄悄的踏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沉,呂公便坐在屋子的正中央。
他身前放著一張約莫兩尺長的桌子,桌上擺著一隻青銅的麒麟香爐。
香爐裡燒著陳年的沉香。初初一進屋,呂雉便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這的種味道霎時間將她淩亂的心神平複了。
呂雉行至呂公跟前,對行了一個叩拜大禮,道了句:“爹爹。”
呂公聽見呂雉叫他,便微微的睜開了眼去看她。
可他初初一睜眼,便蹙著沒,將雙目闔上了。不語。
呂雉見狀,心中差異,又再叫了一聲:“爹爹?”
“……”呂公依舊沒有反應。
見呂公沒有發話的,呂雉也只得屈著身,不敢有半分的行動。
腰屈得久了,便痠疼難忍。
但呂雉卻的依舊不敢有半分妄動,只屈,而立著身子。
終於,呂公開口了,道:“言辭信,動作莊,衣冠正,則臣下肅。”
呂雉聞言,便立刻想到了她衣袍上的那兩塊因土地泥濘而印上的汙濁。她連忙抱拳,對呂公道:“爹爹說得是,只那稚兒立刻回房去換!”
說罷,呂雉便轉身欲走。
呂公卻開口又道:“光陰似金,不得有半分輕賤。”
呂雉止住腳步,又定定的站在呂公跟前。
呂公看了看她道:“記得在你兒時時,為父記得便教導你學習過《管子》。”呂公看了看呂雉,見她低著頭,便繼而道:“《管子?形式》篇中曾寫道‘言辭信,動作莊,衣冠正,則臣下肅。’為父見你,不曾記得半分。”
呂雉急忙抱拳,對呂公道:“女兒有負爹爹教導!但女兒斷斷不會忘卻爹爹方才所教導的一一凡是要未雨綢繆。”
呂公見呂雉這樣說,心底深感欣慰,語氣便也隨之緩了不少:“你能明白為父的意思,自然是最好。只是切莫單單記住言語才是啊!”
呂雉頷首,應下了。
“折騰了你這些時辰,你也累了,坐下吧!”呂公道。
侍者見狀立刻,立刻為呂雉拿來鋪草氈子,墊在膝下。
呂雉謝過,便就跪了下去。
呂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呂雉,方才開口說道:“據說你初初回來時,身子不利落得緊,現在可是好周全了?”
呂雉道:“謝爹爹關心,好周全了!”
呂公頷首,道:“你好好照料著自己的身子。經著一番牢獄之災,只怕也是傷筋動骨的!仔細留下些什麼長久的病症。臨了,還是你自己吃苦……”
說著,呂公話語間,竟傷感起來。
呂雉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呂季氏
但呂季氏是他們彼此心中永遠的痛,是一道結了痂也也會鮮血淋漓的疤。
對此,他們心照不宣。
“謝爹爹關心!如今天氣逐漸轉寒,更深露重,加之吾等又深居山裡,恐更甚之,爹爹也好將息好自己的身體才是。”
呂公頷首。
父女之間再無旁的話可以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