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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顧婆婆已經熬了兩個夜，撲了厚厚的粉才掩蓋住了眼底的烏青，毫無血色的雙頰之上抹了胭脂才看起來顯得有些氣色。
遠遠的，她看到元乾牽著白玉流款款而來，白玉流穿戴的都是元乾精心挑選的，她像是按照他心意燒制的瓷娃娃。
“你在這裡做什麼？”
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心上一痛道：“我是夫君的正妻，今日本該……”
“可是夫君已經對外說姐姐病了，由我代替姐姐出席，姐姐不會怪夫君沒有先同你說吧？”
直到元乾和白玉流走了她還呆愣在原地。
“我病了嗎？媽媽？”
身後的媽媽低頭不敢言語，季碎再看她，她就直接跪了下去。
從那天起季碎簡直成了後宅的笑話，元乾將更多的權力從她的手中扣走，婆婆派人來說她無能，竟然連一個妾室都壓不住，而另一邊又接過白玉流給她熬製補身子的湯藥。
那時候正是冬天，她因為太累滑了胎，早在當日就派人去告訴元乾，她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沒來，大夫都來了的時候，他依然沒有來。
大夫給她喝了藥，流了很多血，她漸漸虛弱，卻死死的用指甲掐著掌心，目光看著房門方向，期待著那個身影推門進來。
可她等到半夜他還是沒來。“”
在他春風得意的宴會上，那個男人已經忘記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她的丈夫。
他帶著白玉流推杯換盞的時候，她在後宅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到了後半夜，媽媽看著她熬紅的一雙眼睛道：“睡了吧，他不會來了。”
元乾忍了一天淚水在這句話之下決堤，她哭著，口中發出了怪叫聲，腦子都是木的，她甚至有點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自己又是誰。
她覺得心寒徹骨，新婚之夜丈夫半夜離去尋情人的時候的心痛比不上現在半分。
他不在乎她，沒關系，是她十多年太醜，是她不如白玉流，她能原諒。可他不該不在乎他的孩子，那是他們的骨血！
“媽媽，”她哭著道：“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對我的孩子？這是他的孩子，元家的血脈！”
“他怎麼能這樣？”
她哭著，掙紮著，彷彿天都塌下來了，將她砸得粉身碎骨。
再也看不到天明。
鼻端滿是檀香味，她此前所流的鮮血味道已經尋不到了，就像是她痛過，害怕的時辰，就像是她剛有了三個月的孩子彷彿沒有存在過一般。
最後她昏睡過去，此後便病了下來，藥爐子吊起來每天熬藥，一碗又一碗的苦澀藥汁送入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