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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大力將他猛地往前一拉，阮回直直的撲入一個六七歲孩童的身子裡。那男孩兒正朝門外走著，阮回還有些暈暈的，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腳，只能任由自己往前走著。
小院子裡有一個穿著灰衣的男童，他張唇喚道：“季碎！”
像是有什麼被打碎了。
是的，他的妻子名字叫做季碎！
眼前的男孩兒就是她！她十五歲之前都是做男兒裝扮的！
“元乾？”
季碎見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你來了？”
“嗯嗯，說好的教你拳腳功夫的，免得你再被那幾個人欺負了！”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嘴說什麼，也不能控制自己做什麼，小小的人兒當著季碎的面耍起來一套拳。
那是比他還小一歲的季碎，學著他的樣子打著拳。
這是他們第四次見面，季碎是桃花巷子裡季婆婆撿來的孤女，季婆婆為了好養，一直將她作男兒裝扮。季碎甚至不知道男女之別是什麼，時間長了，當真將自己當做男孩兒了。
第一次見面是在街上，季碎撿著賣菜人丟棄的老菜葉子，一張臉髒兮兮的，看了一眼他就轉過頭去，像是唯恐髒了他的眼睛一般。
第二次見面就是季碎被書院裡的幾個混世魔王堵在巷子裡胖揍了，說著要她交出什麼東西。他看了一眼，冷漠的走開了。
一個瞎眼婆婆養著的小乞兒，與他身份高貴的世家公子是半點兒也搭不上關系的，他也犯不著為了她得罪其他的貴公子們。
父親從小就告訴他，他將來是要做官的，腦子要活，不然在官場上可走不遠。
他的母親也會抱他在膝上道：“我兒將來要娶一個柔美的妻子，要身份高貴，要知書識禮，要善解人意。”
要身份高貴，要知書識禮，要善解人意，要柔美。
他默默的在心中念著，一邊又將父親叮囑他的又唸了一遍。
那就是他今後的人生信條和行走人世的準則。
可有時候看起來該那樣做的事，卻不一定是對的。活得清醒，符合世人看法的準則，卻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
而元乾並不明白，他也未曾這樣思考過。
第三次見面就是季碎在書院門口等他，那天下著微雨，他撐開了油紙傘，正要走小乞兒跑到了他的面前。
“給。”
他正準備讓開，卻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和一隻送到他面前的手，其中躺著一塊燕子白玉。